恍惚擒來得自然, 偷他造化在其間。 神鼎內, 火烹煎, 盡歷陰陽結作丹。
卯酉門中作用時, 赤龍時蘸玉清池。 雲薄薄, 雨微微, 看取妖容露雪肌。
大道從來屬自然。 空堂寂坐守機關。 三田寶, 鎮長存, 赤帝分明坐廣寒。
日月交加曉夜奔, 崑崙頂上定乾坤。 真鏡裡, 實堪論, 靉靉紅霞曉寂門。
數載樂幽幽, 欲逃寒暑逼。 不求名與利, 猶恐身心役。 苦志慕黃庭, 慇勤求道跡。 陰功暗心修, 善行長日積。 世路果逢師, 時人皆不識。 我師機行密, 懷量性孤僻。 解把五行移, 能將四象易。 傳余造化門, 始悟希夷則。 服取兩般真, 從頭路端的。 烹煎日月壺, 不離乾坤側。 至道眼前觀, 得之元咫尺。 真空空不空, 真色色非色。 推倒玉葫蘆, 迸出黃金液。 緊把赤龍頭, 猛將驪珠吸。 吞歸臟腑中, 奪得神仙力。 妙號一黍珠, 延年千萬億。 同途聽我吟, 與道相親益。 未曉真黃芽, 徒勞游紫陌。 把住赤烏魂, 突出銀蟾魄。 未省此中玄, 常流容易測。 三天應有路, 九地終無厄。 守道且藏愚, 忘機要混跡。 群生莫相輕, 已是蓬萊客。
縱橫天際為閒客, 時遇季秋重陽節。 陰雲一布遍長空, 膏澤連綿滋萬物。 因雨泥滑門不出, 忽聞鄰舍語丹術。 試問鄰公可相傳, 一言許肯更無難。 數篇奇怪文入手, 一夜挑燈讀不了。 曉來日早才看畢, 不覺自醉如恍惚。 恍惚之中見有物, 狀如日輪明突屼。 自言便是丹砂精, 宜向鼎中烹凡質。 凡質本來不化真, 化真須得真中物。 不用鉛, 不用汞, 還丹須向爐中種。 玄中之玄號真鉛, 及至用鉛還不用。 或名龍, 或名虎, 或號嬰兒並奼女。 丹砂一粒名千般, 一中有一為丹母。 火莫燃, 水莫凍, 修之煉之須珍重。 直待虎嘯折顛峰, 驪龍奪得玄珠弄。 龍吞玄寶忽升飛, 飛龍被我捉來騎。 一翥上朝歸碧落, 碧落廣闊無東西。 無曉無夜無年月, 無寒無暑無四時。 自從修到無為地, 始覺奇之又怪之。
與君相見皇都裡, 陶陶動便經年醉。 醉中往往愛藏真, 亦不為他名與利。 勸君休戀浮華榮, 直須奔走煙霞程。 煙霞欲去如何去, 先須肘後飛金晶。 金晶飛到上宮裡, 上宮下宮通光明。 當時玉汞涓涓生, 奔歸元海如雷聲。 從此夫妻相際會, 歡娛踴躍情無外。 水火都來兩半間, 卦候翻成地天泰。 一浮一瀋陽煉陰, 陰盡方知此理深。 到底根元是何物, 分明只是水中金。 喬公喬公急下手, 莫逐烏飛兼兔走。 何如修煉作真人, 塵世浮生終不久。 人道長生沒得來, 自古至今有有有。
玉走金飛兩曜忙, 始聞花發又秋霜。 徒誇籛壽千來歲, 也是雲中一電光。 一電光, 何太疾, 百年都來三萬日。 其間寒暑互煎熬, 不覺童顏暗中失。 縱有兒孫滿眼前, 卻成恩愛轉牽纏。 及乎精竭身枯朽, 誰解教伊暫駐顏。 延年之道既無計, 不免將身歸逝水。 但看古往聖賢人, 幾個解留身在世。 身在世, 也有方, 只為時人誤度量。 競向山中尋草藥, 伏鉛制汞點丹陽。 點丹陽, 事迥別, 須向坎中求赤血。 取來離位制陰精, 配合調和有時節。 時節正, 用媒人, 金翁奼女結親姻。 金翁偏愛騎白虎, 奼女常駕赤龍身。 虎來靜坐秋江裡, 龍向潭中奮身起。 兩獸相逢戰一場, 波浪奔騰如鼎沸。 黃婆丁老助威靈, 撼動乾坤走神鬼。 須臾戰罷雲氣收, 種個玄珠在泥底。 從此根芽漸長成, 隨時灌溉抱真精。 十月脫胎吞入口, 忽覺凡身已有靈。 此個事, 世間稀, 不是等閒人得知。 宿世若無仙骨分, 容易如何得遇之。 金液丹, 宜便煉, 大都光景急如箭。 要取魚, 須結筌, 何不收心煉取鉛。 莫教燭被風吹滅, 六道輪迴難怨天。 近來世上人多詐, 盡著布衣稱道者。 問他金木是何般, 噤口不言如害啞。 卻雲服氣與休糧, 別有門庭道路長。 豈不見陰君破迷歌裡說, 太乙含真法最強。 莫怪言詞太狂劣, 只為時人難鑒別。 惟君心與我心同, 方敢傾心與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