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最深處, 太古兩三家。 雲蘿共夙世, 猿鳥同生涯。 衣服濯春泉, 盤餐烹野花。 居茲老復老, 不解歎年華。
何時有此谿, 應便生幽木。 橡實養山禽, 籐花蒙澗鹿。 不止產蒸薪, 願當歌棫樸。 君知天意無, 以此安吾族。
相約晚樵去, 跳踉上山路。 將花餌鹿麛, 以果投猿父。 束薪白雲濕, 負擔春日暮。 何不壽童烏, 果為玄所誤。
不曾照青鏡, 豈解傷華髮。 至老未息肩, 至今無病骨。 家風是林嶺, 世祿為薇蕨。 所以兩大夫, 天年自為伐。
腰間插大柯, 直入深谿裡。 空林伐一聲, 幽鳥相呼起。 倒樹去李父, 傾巢啼木魅。 不知仗鉞者, 除害誰如此。
蒙蘢中一徑, 繞在千峰裡。 歇處遇松根, 危中值石齒。 花穿枲衣落, 雲拂芒鞋起。 自古行此途, 不聞顛與墜。
野船渡樵客, 來往平波中。 縱橫清飆吹, 旦暮歸期同。 蘋光惹衣白, 蓮影涵薪紅。 吾當請封爾, 直作鏡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