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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唐全傳 - 第七回 唐天子御駕征西 薛仁貴重新拜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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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唐天子御駕征西 薛仁貴重新拜帥

話說徐茂公在朝奏說:「萬歲,西番不比東遼,那些韃囚一個個都是能人,利害不過,必須要御駕親征總好。」

聖上說:先生,蘇寶同這廝朕甚痛恨,必要活擒拿來碎剮,方稱朕心,以洩此忿。

不然朕不放心。」

茂公說道:「這個自然。」

一面降旨意著戶部催促各路糧米,戶部領旨。

聖上把龍袖一轉,駕退回宮。

明日清晨,薛仁貴打發哥哥王茂生往山西絳州安慰二位夫人,並告知幾位總兵,周青等叫他一操一演三軍,不日調用。

此話不表。

再言仁貴打發王茂生回去,自家在教場中一操一演三軍。

聖上忙亂紛紛降許多旨意,專等薛仁貴演熟三軍,就要選定吉日,興兵前去征西。

不想過了半月,仁貴上金殿奏:「臣三軍已一操一演得一精一熟的了,萬歲幾時發兵?」

聖上說:「徐先生已選定在明日起兵,請王兄回府籌備周密,明日就要發兵了。」

仁貴領了旨意,退回帥府,另有一番忙碌。

這如今各府公爺,都是當心辦事。

到了明日五更三點,駕登龍位,只有文官在二班了,武將都在教場內。

有大元帥薛仁貴戎裝上殿,當駕官堂前棒過帥印交與元帥。

皇上御手親賜三杯酒,仁貴飲了,謝恩退出午門,上了賽風駒,竟往教場來了。

先有眾公爺在那兒候接,都是戎裝披掛,掛劍懸鞭。

這一班公爺上前說:「元帥在上,末將們在此候接。」

薛仁貴說:「諸位兄弟、將軍,何勞遠迎。

隨本帥上教場內來。」

諸位國公、駙馬秦懷玉等,同元帥來到教場中,只見一團一營總兵官,同游擊、千把總、參將、百戶、都司、守備等這一班武職們,都是金盔銀鎧,跪接元帥。

仁貴吩咐站定教場兩旁。

教場中三軍齊齊跪下,迎帥爺登了帳,點明隊伍,共起兵三十萬。

大隊人馬,秦懷玉為先鋒,帶一萬人馬,須過關斬將、遇水成橋。

此去西番,不比東遼,這些韃囚甚是驍勇,一到邊關,停兵候本帥大兵到了,然後開兵打仗。

若然私自開兵,本帥一到,就要問罪。

秦懷玉得令,好不威風,頭戴白銀盔,身穿白銀甲,內襯皂羅袍,腰掛崑崙劍,左懸弓,右插箭,手執提羅槍,跨上呼雷豹。

尉遲兄弟為左右接應;段林護送糧草;程鐵牛、段滕賢為保駕。

魯國公程咬金、英國公徐茂公同了天子在金鑾殿降旨:命左丞相魏征料理國家之事;命殿下李治權掌朝綱。

天子降旨已畢,然後同了魯國公、英國公出了午門,上了日月驌驦,一竟來到教場。

有元帥薛仁貴接到御營,即刻殺牛羊祭了旗。

元帥對程咬金說:「老柱國,晚生前日有言,要將李道宗祭旗,老柱國一力擔當。

如今皇叔不來,晚生承老千歲屢屢相救,不曾報得。

今日論國法,要借重老先生一替了。」

咬金聽了大驚說:借不得的,待我去拿來罷。」

走出帥營,心中想道:「王一爺怎麼拿得?」

拿了令箭一枝,傳先鋒秦懷玉。

駙馬說:「老叔父有何使命?」

咬金說:「賢侄,如今不好了。

李道宗不到,要將吾祭旗。

你到王府,且不可拿他,若先拿他,定不出來,只說奉旨點了先鋒,特來辭行。

騙他來到銀鑾殿,叫人拿住。

捉了他來,交與元帥,吾就沒事了。」

駙馬依言,來到王府。

叫人通報說:「駙馬爺做了先鋒,要去西征,特來辭行。」

家將報進,對王一爺說了,李道宗想道:「秦駙馬乃朝廷一愛一婿,倒來辭行,難道不去見他?」

命左右請駙馬進來。

果然秦懷王下馬,來到銀鑾,李道宗出來相迎。

秦懷玉一見李道宗大喜,命左右:「與我拿下!」王一爺說:「為何前來拿我?」

駙馬說:聖上在教場,命吾來請你去商議。」

竟帶了李道宗,出了王府,直往教場而來。

那個倒運的張仁,看見王一爺被帶去,也跟到教場內來了。

程咬金一見大喜說:「賢侄之功不小,救了老夫一性一命。」

天子同元帥在演武廳,仁貴一見李道宗身邊的張仁,就是假傳聖旨的,命左右:「速拿李王一爺身邊長大漢子、大頂涼帽的人,給我拿來。」

左右一聲答應,忙將張仁拿上將台。

薛元帥奏道:「假傳聖旨,哄進長安,騙入王府,都是這人,望聖上必須究問。」

天子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把元帥騙入長安?此節事情你從頭講來。

說得不明,快取刀伺候。」

張仁嚇得魂不在身,口中說道:「沒有此事,小人從來不認得元帥,冤枉的。」

元帥奏說:「不用刑法,焉能得招?」

天子傳旨:「取箍頭帶上!」張仁一上腦箍,口中大叫說:「小人願招。

小人是張一娘一娘一贈嫁,來到王府,蒙王一爺另眼相待。

後來太爺父子都被元帥斬首,一娘一娘一十分怨恨,用計假傳聖旨,將元帥召進,用酒灌醉,抬入都主宮中。

郡主畏羞,撞階而死。

求聖恩繞小人一狗命。」

天子聽了,龍顏大怒,說:「有這等事!倒害了元帥三年受苦,朕悔無及。」

命指揮斬首報來。

一聲答應,將張仁綁出法場斬首。

又傳旨將張妃白綾絞死。

聖上再對薛仁貴說:「元帥如今屈事已清,張仁處斬,張妃絞死。

但皇叔年紀老了,作事糊塗,倒害了御妹,如今又無世子,看朕之面,免其一死。」

薛仁貴說:「只要萬歲心下明白,曉得臣冤屈,也就罷了。」

程咬金聽得說:「不好,不好。

仁貴做了王位,尚且被他算計,死中得活;想起來我乃是國公,也被他算計,就當不起了,必須斬草除根為妙。」

忙上奏道:「皇叔不死,元帥征西恐不肯盡命去拿蘇寶同。」

皇上聽得此言心想:「朕深恨番邦,要活拿蘇賊。

如元帥不肯用心,如之奈何?」

只得說:「三兄所言不差,但天子無有殺皇叔之理。」

程咬金說:這不難,如今詐將皇叔放入甕中悶死。

待今日起了兵,明日差人暗暗放他出來,豈不公私兩全。」

聖上說:「如今那裡得有一個大甕來?」

咬金說:「長安城中有一古寺叫玄明寺,大殿上有一口大鐘,倒也寬大,將皇叔放在當中。」

聖上就依議。

程咬金謝了恩,帶了李道宗,竟到玄明寺。

看了那大殿上是漢鑄的一口鐘,倒在地下,鍾架子是爛掉了。

叫許多軍士將鍾抬起,請皇叔坐在當中。

李道宗懊悔,不該聽了張妃。

如今是奉旨的,倘皇天有眼,等他去了,還有一條生路。

只聽天而已。

軍士看見皇叔坐定,將鐘罩皇叔在內。

咬金吩咐取乾柴過來,放在鍾邊,四面燒起。

軍士果然拿火來燒,李道宗在內大叫:程老頭兒,這個使不得的!」憑你喊破喉嚨,外面只做不聽見。

頓時燒死,竟來到教場覆旨說:「皇叔惡貫滿盈,忽天降一塊火來,將殿宇燒壞,皇叔竟燒死在殿內。」

天子聽見了,也無可奈何,命戶部將玄明寺大殿修好。

再講元帥祭了大旗,皇上御奠三杯。

元帥祭旗已畢,吩咐放炮拔營,是弓上弦、刀出鞘。

有文官同殿下李治,送父皇起程。

傳旨:「皇兒不必遠送,文武各回衙署理事。」

殿下謝了父皇,回轉長安。

那些人馬,離了長安,竟望西京進發,好不威聲震耳。

家家下闥,戶戶閉門。

正是:太宗在位二十年,風調雨順太平安。

迷王麾下蘇元帥,差來番使到中原。

辱罵貞觀天子帝,今日出兵往西行。

劍戟刀槍寒森森,旗旛五色鬼神欽。

金盔銀鎧霞光見,潔白龍駒是端飛。

年老功臣多殺害,此番殺盡西番兵。

若要看征西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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