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儀王氏章仇兼瓊李林甫陳希烈楊國忠李叔霽新繁縣令姚肖《太平廣記》卷第三百三十五 鬼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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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 卷第三百三十五 鬼二十

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三十五 鬼二十

浚儀王氏 章仇兼瓊 李林甫 陳希烈 楊國忠 李叔霽 新繁縣令 姚肖品 梁守威

浚儀王氏

浚儀王氏,士人也。

其母葬,女婿裴郎飲酒醉,入塚臥棺後,家人不知,遂掩壙。

後經數日不見裴郎,家誣為王氏所殺,遂相訟。

王氏實無此,舉家思慮。

葬日恐在壙中,遂開壙得之,氣息奄奄,以粥灌之,數日平復。

說雲,初葬之夕,酒向醒,無由得出。

舉目竊視,見人無數,文柏為堂,宅宇甚麗。

王氏先亡長幼皆集,眾鬼見裴郎甚驚,其間一鬼曰:「何不殺之?」

妻母云:「小女幼稚仰此,奈何欲殺?」

苦爭得免。

既見長筵美饌,歌樂歡洽。

俄聞云:「喚裴郎。」

某懼不敢起。

又聞群婢連臂踏歌,詞曰:「柏堂新成樂未央,回來回去繞裴郎。」

有一婢名穠華,以紙燭燒其鼻準成瘡,痛不可忍,遂起遍拜,諸鬼等頻命裴郎歌舞。

饑請食,妻母云:「鬼食不堪。」

命取瓶中食與之,如此數夜。

一奴一婢皆是明器,不復有本形象。

(出《廣異記》)

浚儀王氏,是個讀書人。

他母親下葬的時候,女婿裴郎喝醉了,進入墳墓躺在棺材後面,家裡人不知道,就掩埋了墳墓。

過了幾天,不見裴郎。

裴家誣告被王氏殺了,就打起官司。

王氏實在沒幹這事。

全家思索。

下葬那天,裴郎可能在墓穴裡。

就打開墳墓找到裴郎。

裴郎氣息奄奄,用粥餵養他,幾天後康復。

他說剛埋上那晚,酒就醒了,沒辦法出來,抬起眼睛偷偷一看,見人無數。

一精一心修飾的柏木殿堂,屋子都非常美麗。

王家先死之人,老幼都聚集在一起。

眾鬼看見裴郎,非常吃驚。

其中一個鬼說:「怎麼不殺了他?」

丈母娘說:「小女還小,要仰仗他,怎麼能殺了他呢?」

苦苦相爭,得免一死。

裴郎看見了隆重的筵席,美酒佳餚,歌舞歡樂,十分融洽。

一會又聽到有人召呼裴郎,他害怕不敢起身,又看見群婢連臂跳踏歌舞。

歌詞是:「柏堂新成樂未央,回來回去繞裴郎。」

有一婢女名叫穠華,用紙燭燒他鼻子成了瘡,痛不可忍,就起身一一揖拜。

群鬼頻頻讓裴郎歌舞。

裴郎饑了,想吃東西。

丈母娘說:「鬼的食物不能吃。」

叫人拿瓶中的食物給裴郎,這樣過了幾天,一奴一婢們其實都是紙木所紮的隨葬品,但現在已經不是本來形象了。

章仇兼瓊

唐天寶中,章仇兼瓊為劍南節度,數載入朝。

蜀川有張夜叉者,狀如狂人,而言事多中。

兼瓊將行,呼而問之,夜叉云:「大使若住蜀,有無涯之壽。

若必入朝,不見其吉。」

兼瓊初甚惶懼,久之曰:「安有是耶?」

遂行。

至漢州,入驛,墮馬身死,獨心上微煖。

彭州刺史李先,令洛一陽一尉馬某送藥酒罨藥兼起居。

洛一陽一去漢州五十里,奉命便行。

至漢州入驛到兼瓊所,忽然顛倒而卒。

後兼瓊乃蘇,雲地下所由,以馬尉見。

馬氏亦死,便至其家,家人驚異,云:「適爾奉命,還何處也?」

不言,視天太息。

其妻再問:「儐從何在?又不把笏,何也?」

馬殊不言。

遽揮使去,因流涕言:「已代章仇大使死。

適於地下苦論,地下所由並為他無如之何?自念到官日淺,遠客孤弱,故還取別。」

舉言悲號,又謂其妻曰:「無苦,我代其死,彼亦當有深恤。

無憂不得還鄉。

但便爾倉卒,死生永隔,以此為恨耳!」言訖不見。

子等初猶恍然疑之,尋見床 舁一屍一還。

兼瓊翌日還成都,賻馬氏錢五百萬,敕敕彭州賻五百萬,兼還四年秩祿雲。

(出《廣異記》)

唐天寶年中,章仇兼瓊為劍南節度使。

幾年後入朝。

蜀川有個叫張夜叉的,形狀象狂人,所言多中。

兼瓊將要起程,召來他卜問。

夜叉說:「大人若住在蜀地,有無邊的福壽。

若一定入朝,不見吉祥。」

兼瓊開始很害怕,時間長了就說:「怎麼一定會有這樣的事呢?」

就出發了。

到了漢州進入驛站,從馬上掉下來死了,只是心口還有一點熱氣。

彭州李刺史,讓洛一陽一縣尉馬某送去藥酒,兼管餵藥和生活起居。

洛一陽一離漢州五十里,馬某接到命令就走。

到了漢州驛站兼瓊的房前,忽然倒地死了。

後來,兼瓊甦醒過來,述說了一陰一間的經歷,因為馬某才得免一死。

馬某已經死了,就回到他家。

家人很驚奇。

說剛才奉命而行,為什麼回來了?馬某不說話,仰天長歎。

他妻子又問:「隨從在哪兒?又不拿著笏版,為什麼?」

馬某還是不說話,就揮手讓他走。

馬某流著眼淚說,「我已經代替章仇節度使死了,剛才在一陰一間苦爭了一番,我這一切經歷,也都是為了章仇大使,沒有什麼辦法啊!自己想到做官時間短,孤苦力弱,所以回來告別。」

說完悲痛哭號。

又對他妻子說:「不要愁苦。

我代他死,他也能有豐厚的撫恤,不必憂慮不能還鄉。

我突然地死了。

死人和活著的永遠隔閡,這是遺憾的事。」

話完不見。

孩子們開始還恍然驚疑,過了一會就看見一屍一體始回來。

兼瓊第二天返回成都。

給馬家治喪費五百萬,又下文讓彭州給五百萬。

並且代給四年的俸祿。

李林甫

唐李林甫為相既久,自以為一陰一禍且多,天下頗怨望,有鬼災,乃致方術士以禳去之。

後得一術士曰:「相國豪貴久矣,積怨者亦多矣。

為禍之基,非一朝一夕之故。

雖然,庶可免者,朝夕之禍也。」

林甫曰:「若之何?」

術士曰:「可於長安市,求一善射者以備之。」

林甫乃於西市召募之得焉。

自雲嘗廁軍伍間,以善射稱,近為病,他無所知。

林甫即資其衣食,月計以給。

後一夕,林甫會宴於庭,燕趙翼侍。

度曲未終,忽然中絕。

善射者異而聽之,無聞矣。

乃默籌曰:「夜未闌,忽如是,非有他耶?抑術士之言耶?」

乃執弓失,踰垣以入伺之。

忽見垣之南,有一物墮而下,又一人逾來,善射者一發中之,乃驚去。

因至林甫長樂之地,見歌者舞者噤而不能囀其喉,屹而不得翻其袖,寂寂然若木偶狀者。

因視垣南墮下之物,即一囊而結者。

解其中,有數百簽,皆林甫及家僮名氏也。

於是以名呼,一一而應。

遂宴飲如初。

其明日,術士來,且賀:「以賴此人,不然幾為所禍。

乃負冤而死者也。

明公久專機要,積戾萬狀。

自茲十稔,乃非吾之所知。」

其後林甫籍沒,果期十年也。

(出《宣室志》)

唐朝李林甫當宰相已經很久了,自己知道壞事太多,天下怨聲載道,必有災禍,就想找一個術士祈禱免除。

後來找到一個術士。

術士說:「相國身為豪貴這麼久了,積怨的人很多,這是災禍的原因,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雖然這樣,也可以免除朝夕的災禍。」

李林甫說:「怎麼辦?」

術士說:「可在長安城裡找一個善於射箭的人準備著。」

李林甫就從西市招募來一個。

他說曾經當過兵,以善射著稱。

最近因為其他原因無所適從。

李林甫就資助他吃穿,按月付給。

後來有天晚上,李天甫在庭院宴請賓客,燕人趙翼做侍衛。

一曲未了,忽然中途停止。

善射的人感覺異常就靜聽動靜。

沒有人來,暗思道:「沒到晚上,忽然這樣,莫非有事?果然照術士說的那樣嗎?」

就拿著弓箭,跳牆進來等待。

忽然看見牆的南邊有一個東西掉下來,又有一個人走來。

善射的人一箭射中了他。

他就驚慌地逃走了。

善射的人回到李林甫玩樂的地方,見唱歌跳舞的都閉著嘴不能出聲,站立著不能動彈,無聲無息,像木偶似的。

看南牆掉下來的東西,是個口袋,系的地方已經打開了,裡面有幾百個竹籤,都是李林甫和家僮的姓名。

於是,他就按名呼叫,一一答應,就繼續宴飲如初。

第二天,術士來賀。

說:「全仗善射的人,不然,幾乎造成災禍。

自己含冤而死。

明公長期主管機要大事,積累的罪過上萬,此後十年,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後來李林甫死的時候,果然相隔十年。

陳希烈

陳希烈為相,家有鬼焉。

或詠詩,或歌呼,聲甚微細激切,而歷歷可聽。

家人問之曰:「汝何人而在此?」

鬼曰:「吾此中戲游,游畢當去。」

或索衣服,或求飲食,得之即去,不得即罵。

如此數朝,後忽談經史,鬼甚博覽。

家人呼希烈侄婿司直季履濟命與鬼談,謂履濟曰:「吾因行,固於此戲,聞君特諭,今日豁然。

有事當去,君好住。」

因去。

(出《紀聞》)

陳希烈是宰相。

家裡有鬼,有時吟詩,有時唱歌。

聲音非常細微、激切,但卻清楚。

家人問他說:「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裡?」

鬼說:「我在這裡遊玩,玩完就走。」

有時索要衣服,有時索要飲食,得到就走,得不到就罵。

如此幾天。

後來鬼忽然談起經史,知識非常淵博。

家人召出陳希烈的侄婿司直季履濟,讓他和鬼談。

鬼對履濟說:「我因為出來行走到這兒遊戲。

聽到您的教誨,今天豁然明白。

有事該離開了,您保重。」

就離開了。

楊國忠

唐天寶中,楊國忠,權勢薰灼,朝廷無比。

忽有一婦人詣宅請見,閽人拒之,婦人一大叫曰:「我有大事,要見楊公,爾何阻我!若不見我,當令火發。

盡焚楊公之宅!」閽人懼,告國忠。

國忠見之,婦人謂國忠曰:「公為相國,何不知否泰之道?恥公位極人臣,又聯國戚,名動區宇,亦已久矣。

奢縱不節,德義不修,而壅塞賢路,諂媚君上,又亦久矣。

略不能效前朝房杜之蹤跡,不以社稷為意,賢與愚不能別。

但納賄於門者,爵而祿之。

大才大德之士,伏於林泉,曾不一顧。

以恩付兵柄,以愛使牧民。

噫!欲社稷安而保家族,必不可也!」國忠大怒,問婦人曰:「自何來?何造次觸犯宰相,不懼死罪也?」

婦人曰:「公自不知死罪,翻以我為死罪。」

國忠怒,命左右斬之。

婦人忽不見。

國志驚未已,又復立於前。

國忠乃問曰:「是何妖耶?」

婦人曰:「我實惜高祖太宗之社稷,被一匹夫傾覆。

公不解為宰相,雖處佐輔之位,而無佐輔之功。

公一死小事耳,可痛者,國朝自此弱。

幾不保其宗廟,一胡一 怒之耶?我來白於公,一胡一 多事也?今我卻退,一胡一 有功也?公一胡一 死耶?民一胡一 哭也?」

言訖,笑而出,令人逐之,不見。

後至祿山起兵,方悟「一胡一 」字。

唐天寶年中,楊國忠權勢薰天,朝中沒人和他相比。

有個婦人到楊宅請見楊國忠。

門人攔住她。

婦人一大叫說:「我有大事,要見楊公。

你為什麼阻攔我,若阻攔我,就讓起大火,燒掉楊公的住宅。」

門人害怕,告訴了國忠。

楊國忠會見了她。

婦人對楊國忠說:「你是相國,不知否泰之道嗎?你位極人臣,又聯上了皇親國戚。

名震宇內,已經很久了;奢侈放縱不加節制,道德仁義不加修養,而堵塞納賢的道路,諂媚皇上,也已經很久了。

一點不能效仿前朝房、杜的蹤跡,不以國家大事為重,賢和愚不能區別,只從門中收受賄賂,封官進爵。

有才德的人被殺害在林泉,曾經不止一次。

因為有恩惠就一交一 給兵權,因為喜愛就讓他役使百姓。

噫!想要國家安定,想要保住你的家族。

一定不能這樣了!」楊國忠大怒,問婦人說:「你從哪兒來?為什麼冒犯宰相?不怕死罪嗎?」

婦人說:「你自己不知死,反過來判我死罪。」

國忠怒,命令衛兵殺她,婦人忽然不見了。

國忠驚訝未己,婦人又站在他面前。

國忠問道:「你是何方妖怪?」

婦人說:「我實在珍惜高祖、太宗的一江一 山,被一個匹夫葬送。

你不懂怎樣當宰相,雖然處在輔佐的位子上,卻沒有輔佐的功勞。

你死是小事,可悲的是,國朝從此衰弱,幾乎不能保住宗廟。

一胡一 討厭你。

我來告訴你一胡一 要鬧事了。

現在我退回去,是一胡一 的功勞。

你因一胡一 而死,老百姓也因一胡一 而哭。」

說完笑著走了。

楊國忠讓人追她,沒見著。

後來安祿山起兵,才知道「一胡一 」字的意思。

李叔霽

唐天寶末,祿山作亂。

趙郡李叔霽,與其妻自武關南奔襄一陽一,妻與二子死於路,叔霽游荊楚。

久之,祿山既據東京。

妻之姑寡居不能自免,尚住城中,辛苦甚至。

役使婢洛女出城採樵,遙見犢走甚急,有紫衣人騎馬在後。

車中婦人頻呼洛女既近,問:「識我否?」

婢驚喜曰:「李郎何往?娘子乃爾獨行。」

妻乃悲泣云:「行至襄一陽一,叔霽及兩兒並死於賊。

我緣饑餒,攜小兒女嫁此車後人。」

遂與洛女見姑。

哭畢,問:「姊娣何在?」

「姑言近在外。」

曰:「此行忽速,不可復待。」

留停半日許,時民饑,姑乃設食,粗糲無味。

妻子於車中取粳米飯及他美饌,呼其夫與姑餐。

餐畢便發。

臨別之際,謂曰:「此間辛苦,亦合少物相留,為囊繼已前行。

今車中唯有一疋半絹,且留充衣服。

深以少為恨也。」

乾元中,肅宗克復二京,其姑與子同下揚州。

月餘,叔霽亦至,相見悲泣,再歎其妻於客中因產歿故,兼小兒女相次夭逝。

言訖又悲泣。

姑初慚怍,為其侄女為賊所掠。

及見叔霽情至,因說其事。

雲所著裙,即此留絹也。

叔霽咨嗟而已。

吳郡朱敖,嘗於陳留賦中識一軍將,自言索得李霽婦雲。

(出《廣異記》)

唐天寶末年,安祿山作亂。

趙郡人李叔霽和他的妻子從武關南逃襄一陽一。

妻子和二個兒子死於途中,叔霽長期遊歷在荊楚一帶。

安祿山已經佔據了東京洛一陽一。

妻子的姑姑寡居在家不能逃難,還住在城裡,非常辛苦,讓婢女出城砍柴。

婢女遠遠地看見一個牛犢走得很快。

有個穿紫衣服的人騎馬跟在後面。

車中有個婦人連聲召呼她。

等婢女走近了,她問婢女:「認識我嗎?」

婢女驚喜地說:「李郎去哪兒了?娘子怎麼獨行?」

妻子就悲痛地哭著說:「走到襄一陽一,叔霽和二個兒子都死在賊兵手裡。

我因為飢餓,就帶著孩子嫁給了車後面的人。」

就和婢女一起去見姑姑。

哭完問道:「兄弟姐妹們在哪兒?」

姑姑說:「最近他們在外面。

這次出來急,不能過多停留。」

待了半天,妻子餓了。

姑姑就準備了飯。

粗米飯沒有味道。

妻子就從車中拿出稻米飯及其它好吃的東西。

召呼她丈夫和姑姑來吃。

吃完就走了。

分別之際,對姑姑說:「這地方太辛苦。

我只能以一點東西相贈。

因為行李盤纏走在前面。

現在車中只有一疋半絹,先留下來做點衣服。

太少了,非常遺憾。」

乾元年中,肅宗收復二京。

她姑姑和兒子一起去揚州。

一個月後,叔霽也來了。

見面都很傷心。

惋惜他妻子在途中因生產而死。

小兒女也相繼夭亡。

說完又哭了。

姑姑開始因侄女被賊兵擄掠失去貞節而慚愧,等見到叔霽情真意切,就說了那件事。

說身上穿的裙子就是她留下的絹做的。

叔霽歎息不已。

吳郡人朱敖,曾在陳留城的賊兵中認識一個軍將。

他自己說過搶到了李叔霽的妻子的話。

新繁縣令

新繁縣令妻亡,命女工作凶服。

中有婦人,婉麗殊絕,縣命悅而留之,甚見一寵一 愛。

後數月,一旦慘悴,言辭頓咽。

令怪而問之,曰:「本夫將至,身方遠適,所以悲耳。」

令曰:「我在此誰如我何?第自飲食,無苦也。」

後數日求去,止之不可,留銀酒杯一枚為別。

謂令曰:「幸甚相思,以此為念。」

命贈羅十疋。

去後恆思之,持銀杯不捨手,每至公衙,即放案上。

縣尉已罷職還鄉里,其妻神柩尚在新繁,故遠來移轉。

投刺謁命,令待甚厚。

尉見銀杯,數竊視之。

令問其故,對云:「此是亡妻棺中物,不知何得至此?」

令歎良久,因具言始末,兼論婦人形狀音旨,及留杯贈羅之事。

尉憤怒終日,後方開棺,見婦人抱羅而臥,尉怒甚,積薪焚之。

(出《廣異記》)

新繁縣令的妻子死了,讓女工做喪服。

有個婦人,相貌極其美麗。

縣令喜歡就留下她。

她很被一寵一 愛。

幾個月之後,一天早晨,她臉色淒慘、悲傷、言語哽咽。

縣令感到奇怪就問她,她說:「我丈夫要來了。

我將要遠行,所以悲痛。」

縣令說:「我在這裡,誰奈我何。

只管吃飯,不必苦惱。」

過了幾天,婦人請求離開。

縣令阻止不了,她留下一枚銀酒杯作告別禮物,對縣令說:「承蒙您很想念我,把這個當做紀念吧!」縣命贈給她錦羅十疋。

她離開後。

縣令總是想念她,拿著銀杯不離手。

每到公衙,就放在桌案上。

有個縣尉已經停職回了家鄉。

他妻子的靈柩,還在新繁,所以遠來移靈。

投書拜見縣令。

縣令待他非常熱情。

縣尉看見銀杯,幾次偷偷地觀看。

縣令問他原由。

回答說:「這是我死去的妻子棺材中的東西。

不知什麼原因到了這裡?」

縣令歎息良久,就詳細地告訴了他前後的事情,還描述了婦人的音容笑貌及留杯贈羅的事。

縣尉生了一天氣。

後來打開棺材,看見婦人懷抱錦羅躺著。

縣尉非常憤怒,堆些柴草燒掉了棺材。

姚肖品

姚肖品者,杭州錢塘人。

其家會客,因在酒座死,經食頃乃活。

雲初見一人來喚,意是縣家所由。

出門看之,便被捉出。

至北郭門,有數吏在船中。

捉者令品牽船,品云:「忝是緒餘,未嘗引挽。」

遂被捶擊,辭不獲已。

力為牽之,至驛亭橋,已八九里所,鬼不復防禦。

因爾絕走得脫也。

(出《廣異記》)

姚肖品是杭州錢塘人。

家裡宴請客人,他就在座位上死了。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才活過來。

說開始有人來召呼他,好像是縣衙的差人。

出門一看,就被促去。

到了北郭門,有幾個衙役在船中。

抓他的人讓他拉縴。

姚肖品說:「我是世家子弟,不曾拉過纖。」

就被捶打。

堅辭不能脫身,就拚力為他們拉船。

到了驛亭橋,走了大約八、九里路,鬼不加防備,他就快跑得以脫身。

梁守威

唐肅宗時,安史之一黨一 方亂。

邢州正在賊境,刺史頗有安時之志。

長安梁守威者,以文武才辨自負,自長安潛行,因往邢州,欲說州牧至州西南界,方夜息於路旁古墓間,忽有一少年手攜一劍亦至,呵問守威曰:「是何人?」

守威曰:「我遊說之士欲入邢州說州牧,命立功報君。」

少年曰:「我亦遊說之士也。」

守威喜而揖,共坐草中,論以世亂。

少年曰:「君見邢牧,何辭以說?」

守威曰:「方令天子承祧,上皇又存,佐國大臣,足得戮力同心,以盡滅丑類。

故不假多辭,邢牧其應聲而奉我教也,可謂乘勢因時也。」

少年曰:「君如其一,不知其二。

今太子傳位,上皇猶在。

君以為天下有主耶?有歸耶?然太子至靈武,六軍大臣推戴,欲以為天下主。

其如自立不孝也,徒欲使天下怒,又焉得為天下主也?設若太子但奉行上皇,而徵兵四海,力剪群盜,收復京城,唯撫而輯之,爵賞軍功,亦行後而聞之,則不期而大定也。

今日之大事已失,卒不可平天下。

我未聞自負不孝之名,而欲誅不忠之輩者也。

欲安天下,寧群盜,必待仁主得位。

君無說邢牧,我若可說,早已說之。」

守威知少年有才略,因長歎曰:「我何之?昔劉琨聞天下亂而喜,我今遇天下亂而憂。」

少年乃命行,詣一大林,乃達曙,至林下。

見百餘人,皆擐甲執兵,乃少年之從者。

少年索酒饌,同歡話而別。

謂守威曰:「我授君之一言,君當聽之。

但回長安,必可取爵祿也。

太子新授位,自賤而貴者多矣。

關內亂之極也,人皆思治願安,君但以治平之術教關內諸侯,因依而進。

何慮不自立功耶?」

守威拜謝而回,才行十步已來,顧之不見。

乃卻詣林下訪之,惟見壞墓甚多。

(出《瀟湘錄》)

唐肅宗時,安史結伙作亂。

邢州正處在賊兵控制境內。

州牧大有安於現狀的心情。

長安人梁守威,自負文武才辨過人,從長安偷偷出來去邢州,想遊說州牧。

到了邢州的西南部,這天晚上在路旁古墓間休息。

忽然有個少年手提寶劍也來到這裡,斥問守威說:「你是什麼人?」

守威說:「我是遊說之士,想去邢州遊說州牧,讓他立功報答皇上。」

少年說:「我也是遊說之士。」

守威高興地向他行禮。

倆人一起坐在草中,談論當世的亂事。

少年說:「你見到州牧,用什麼話來說服他呢?」

守威說:「現今天子登基,太上皇還在。

凡輔佐國家的大臣,完全應該戮力同心來消滅丑類。

所以無須多說,邢州牧就能馬上聽從我的勸告,可以說是因勢利導啊!」少年說:「您知其一,不知其二。

現在太子登基,太上皇還在。

您以為天下有主了嗎?有歸宿了嗎?但太子登基靈武,六軍和大臣都擁戴他,想把他當成天下之主。

這如同自己樹立了不孝的名聲。

只能激起天下的憤怒,又怎麼成為天下之主呢?假如太子只尊奉太上皇,四海出兵,拚力剪除群匪,收復京城,安撫賊兵,犒賞軍功人員。

實施之後,天下知曉,這樣不久天下就安定了,現在大勢已去。

終不能平定天下了。

我不曾聽說誰身負不孝之名,卻想殺不忠之輩。

這樣想安定天下,平息群盜。

一定要等到仁主繼位。

你不必遊說邢州牧,我若能說,早已經說服他了。」

守威知道少年有雄才大略,就長歎一聲,說:「我去哪兒呢?昔日劉琨聽說天下大亂而高興,我現在遇到天下大亂而憂慮。」

少年請他到樹林。

到天亮時才走到林中。

看見了一百多人,都身披戰甲,手執兵器,是少年的隨從。

少年要來酒菜,和守威話別。

對守威說:「我贈您一句話,您應該聽從:回長安去,一定能得到官做。

太子剛繼位,從貧賤升到權貴的人多了。

國內很亂,人們都希望得以治理,得到安寧,你只以整治平定天下的道理告誡國內諸侯,循序漸進,你何愁不能立功呢?」

守威辭謝而返。

才走十幾步,回頭一看不見了。

就到剛才去的林中找他,只見很多毀壞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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