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在北平府街頭閒逛,發現南關土地祠前圍著不少人看熱鬧《瓦崗英雄》第七回 秦叔寶誤傷武少帥 孫知府受責查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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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英雄 - 第七回 秦叔寶誤傷武少帥 孫知府受責查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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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秦叔寶誤傷武少帥 孫知府受責查兇手

秦瓊在北平府街頭閒逛,發現南關土地祠前圍著不少人看熱鬧。

秦瓊站在人群後邊往裡看,原來是幾個練武的。

旁邊戳著兵器架子,上邊插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兵器。

土地祠的台階下放著一把太師椅,上邊坐著一個青年人。

這個人看上去有二十多歲,頭戴武生公子巾,身披對花公子氅,足蹬青緞子快靴,長得瘦小枯乾,面黃肌瘦,鬥雞子眉,三角眼,兩腮凹陷,好像有病剛好的樣子。

在他旁邊站著兩個青衣小帽的家人侍候著。

場子裡有兩個人正在對拳。

這兩個人都是短衣襟、小打扮,乾淨利落,年紀都在二十五六歲。

他們對打到熱鬧之處,看熱鬧的人直給他們叫好。

秦瓊一來閒著無事,二來最喜歡練武,看見場子裡有人練武就被迷住了,站在那裡觀看起來。

秦瓊的拳腳很一精一,他看這兩個人練的是五花拳對六一合拳,果然招數熟練,功夫不淺。

這兩個人練完以後,秦瓊也跟著觀看的人一齊叫好。

這時,那兩個人衝著那公子打扮的人一抱拳:「少爺!請您多指點!」那少爺把三角眼一瞪,尖嘴一撇:「我說你們怎麼越練越回楦了?練的這是什麼玩藝兒,拳不像拳,腳不像腳。

你們看看我給你們練一套,學著點。」

「是!」這兩個人規規矩矩往旁邊一站,那個少爺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把公子氅甩掉,緊了緊腰帶,來到場子中間,往下一蹲亮了個「跨虎登山不用忙」的架式,雙掌掄開練了起來。

只見他拳似流星眼如電,身似蛇形腿如鑽,貓躥狗閃兔滾鷹翻,一招緊似一招。

秦瓊一看吃了一驚,心說:好功夫,好拳腳!看此人相貌庸俗,沒想到竟有這麼好的功夫。

這個少爺不是一般的人,名叫武安福。

他爸爸是北平府的大元帥、三軍總指揮武奎。

他叔叔是北平府副元帥武亮。

這武奎、武亮在北平府的地位僅次於北平王羅藝。

兩個人四個老婆就守著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武安福自幼嬌生慣養,身一體虛弱,武奎、武亮親自傳授給他各種武藝。

這小子很聰明,因此拳腳練得很一精一。

武安福把拳腳收住,眾人又是一片掌聲。

這小子今天高興了,稍微喘了一會兒氣兒,說:「來呀!把我的兩頭蛇拿過來,我練一練叫你們開開眼!」「是!」總管武喜把兩頭蛇,就是兩頭都有槍尖的花槍取過來。

武安福把袖口一挽伸手把槍接過來,陰陽一合把,「撲嚕嚕」把花槍一擺,紅色的槍纓子一奓開,和車輪相仿。

他往下一矮身,施展招數。

秦瓊細心觀看,心說:練得真不錯,手眼身法步、腕胯時膝肩,都有獨到的功夫。

武安福的花槍越練越快,秦瓊也越看越高興,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好!」誰知道這時候武安福腳下一滑摔了一個跟頭,一屁一股坐到地上,正好和秦瓊叫的「好」碰在一起。

武安福本來就有點掛不住勁兒,忽聽有人給他叫好,他的火兒就撞上來了。

心說:這是誰呀!竟敢給我叫倒好!武安福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破口罵道:「方纔是哪個小子給爺爺叫的倒好?你他一媽一的站出來!」站在秦瓊兩邊看熱鬧的人都知道是秦瓊喊的,一看武少帥急眼啦,嚇得「呼啦」往兩邊一閃,有人還用手一指秦瓊:「是他喊的!」這時,秦瓊這個後悔呀,心說:「人要是不走運,喝口涼水都塞牙。

明明是一片好心,反倒換來了驢肝肺。」

萬般無奈笑著一抱拳:「這位少爺!您別誤會,方才是我喊的好,不過我是真叫好,絕沒有其他意思。

誰知道不巧,正趕上您失足摔倒,請少爺千萬原諒!」武安福恃著父親、叔父的勢力,平日欺負人慣了,真是瞪眼就罵人,抬手就打人。

雖然秦瓊這麼解釋,他一點也聽不進去:「你是哪來的狂徒,我也不是耍狗熊的,用得著你叫好嗎?明明你是給我喝倒彩,還要巧言遮辯。

兔崽子,我今天要你的命。」

說罷,武安福從地上拾起兩頭蛇的花槍,雙手一抖,奔秦瓊當胸便刺。

秦瓊趕緊往旁邊一閃,把這一槍躲過去:「朋友!手下留情。

在下確實是一片好心,請你不要動怒。」

武安福哪裡肯聽,左一槍右一槍,槍槍都奔秦瓊的致命之處扎來。

秦瓊萬般無奈,往旁邊一閃,伸手把武安福的槍桿抓住:「朋友!你也太欺負人啦!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把人扎死難道就不償命嗎?」

「放屁!把你扎死不過像扎死一條狗,你撒手。」

武安福拚命往回奪槍,秦瓊偏不撒手,兩個人像走馬燈一樣,爭奪不下。

最後武安福用兩隻手往懷裡使勁拉,秦瓊一看,想:給你就給你吧,這麼奪起來何時是個頭。

武安福正使勁往懷裡拽,秦瓊一撒手:「給你!」這一下可壞了,武安福用力過猛,這種槍兩頭都有尖,就聽「撲哧」一聲,武安福兩手抱著槍尖,扎進自己的心口。

只聽他「哎喲」一聲倒在地上,鮮血迸流,當時死去。

家人們一看,齊聲嚷道:「可不好了,少帥被人扎死啦!」「快抓住這個兇手,別讓他跑了。」

秦瓊一看,當時也嚇了一跳。

心說:我可真倒霉,怎麼一伸手就出人命。

他本想不走,和他們到官府打官司,辨個誰是誰非。

又一想:不行,我的官司剛完,還在王府閒住,如果去打這人命官司,豈不連累姑父。

乾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想罷,一轉身撒腿就跑,後邊眾人便追。

秦瓊身高腿長跑得快,拐彎抹角逃回王府,進了外書房,躺在一床一上心中「騰騰」直跳,十分後悔,不知這件事情會落個什麼結果。

他想:反正我不出王府,看他們怎麼能找到我,就是找到我的頭上也不承認,看他怎麼辦?

按下秦瓊在王府避難不提。

單說武安福的總管武喜,追了半天把兇手追沒了,只好命人抬著少帥的死一屍一回帥府報信。

大帥武奎、副帥武亮正在書房閒坐,武喜進屋哭倒在地,一五一十把經過說明。

武奎、武亮大叫一聲,昏倒在地,眾人趕緊搶救,好半天武氏兄弟才甦醒過來。

這時四個夫人也都到了,一看見兒子的一屍一體,也哭死過去。

帥府內外一片哭聲,直到天黑方才止住悲聲。

這時,早有人把武安福的一屍一體成殮起來,在院內搭起靈棚,請僧道唸經,超度亡魂。

且說武奎止住悲聲之後,叫來武喜詳細盤問事情的經過。

武喜最後說:「兇手是個黃臉大漢,三十來歲,說話是山東口音,我們追到王府後牆就不見了。」

武奎傳令,命北平府知府孫昌太來見。

孫知府連夜到帥府參見大帥。

武奎把經過說明之後,命令知府:「在你的治下,出了這件事,這還了得。

本帥命你一個月破案,把兇手緝拿歸案,不然的話,唯你是問。」

孫昌太忙說:「是,是,是!卑職一定辦到。」

孫知府回府後,馬上把八班都頭李興、張達叫來,說明案情,限二人三天破案,否則絕不留情。

張、李二班頭領命下堂。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到了,兩個人什麼也沒查訪出來。

孫知府大怒,把二人各打了二十板子,又給了三天期限。

三天後仍沒訪著,孫知府又把他們各打二十大板,打得兩個人齜牙咧嘴,直叫爹一娘一。

一晃九天過去了,兩個班頭挨了三次打。

孫知府最後告訴他倆,再給三天期限,十二天頭上再要訪不出來,要把他倆活活打死。

張達、李興哭著下了大堂,一瘸一顛地來到街上,心說:上哪兒去找這個黃臉大個子山東人呢?二人愁眉苦臉來到十字街口,一抬頭有座茶樓,名叫「望海樓」。

樓門左右一副對聯,上聯寫:「揚子江心水」;下聯配:「蒙山頂上茶」。

二人一想:管他如何長短呢?先到望海樓上喝點茶再說。

二人一進門,掌櫃、夥計一看都認識,趕緊過來迎接,把二人讓到賬房。

兩個人齜牙咧嘴欠著屁一股坐下。

掌櫃的忙問:「二位班頭!這是怎麼啦?」

「哎呀!掌櫃的!我們兩個可活不了啦!」「怎麼活不了啦?」

兩個人把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說:「掌櫃的!我們打聽打聽,你們茶樓是五方雜處之地,喫茶的人哪兒的都有,你們可曾發現有個黃臉、大個兒,說話山東口音的人沒有?」

「這個……」張、李二人一聽有門兒:「掌櫃的你倒是說呀!如果幫著我們哥兒倆破了案,我們一定重謝!」掌櫃的合計了一會兒:「這個人多大的歲數吧?」

「三十往裡。」

「哎呀,莫非是……」「說呀!你倒是快說呀!」掌櫃的搔了搔腦袋:「這話可不敢說。

為什麼呢?到我們這兒喝茶的真有一個山東人,二十多歲,黃臉大漢。

可是,人家不可能是兇手呀!」張、李二班頭一聽,「騰」的一聲就站起來啦:「掌櫃的!這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你只管說來,哪怕他不是兇手呢,咱們去查訪查訪不就明白了嗎?」

掌櫃的說:「這個人經常來喝茶,不過這十多天沒來了。

聽說他是王一爺府裡的,姓秦叫秦瓊,字叔寶。

他和北平王羅藝有親戚,是老王妃的一娘一家侄兒,羅少保的親表兄。

人家能是兇手嗎?」

張、李二位班頭心裡也犯了嘀咕。

可又一想:他就是王一爺的親戚也不見得不是兇手呀!掌櫃的又說:「這個秦瓊平時自己不出來,每次來喝茶都是少保羅成陪著他一起來。

你們可千萬慎重,可別說是我說的,將來鬧出事來,我這個小買賣可受不了。」

「不能,不能。」

他倆嘴上應酬著,心裡卻在打主意:管他是不是呢!最好見個面,先看準了再說。

可又犯愁:這王府怎麼能進去呢?唉!真把人急死啦!說也湊巧,這時就聽樓門口有人說話:「表兄!喝壺茶再回府吧!」「好!表弟請!」張、李二頭往外一看,啊!可不是兇手來啦,還不亮傢伙動手辦案,更待何時?要知後文,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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