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魏大將軍曹真,收復南安天水安定三郡,自恃《後漢演義》第九十四回 木門道張郃斃命 五丈原諸葛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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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 第九十四回 木門道張郃斃命 五丈原諸葛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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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木門道張郃斃命 五丈原諸葛歸天

卻說魏大將軍曹真,收復南安天水安定三郡,自恃有功,尚想出師報怨,乃上書曹叡,請由斜谷攻蜀,數道並進,可以大克。

真是貪心不足。

叡依了真言,便命大將軍司馬懿,溯漢西上,與真會攻漢中。

司空陳群上言,斜谷險阻,轉運為難,不宜遽從真議。

實系不欲攻蜀。

叡轉詢曹真,真又表從子午谷進兵,群又言未便,真卻不待復詔,當即啟行。

蜀丞相諸葛亮,接得警報,即引兵出漢中,分屯成固赤阪,嚴營待敵。

一面召李嚴率兵二萬,至漢中會師,表嚴子豐為江州都督,繼嚴後任。

東顧無憂,故可調嚴併力。

會值秋雨兼旬,山谷水溢,曹真自長安出發,隨在阻滯,就途月餘,尚不能度子午谷。

當由魏太尉華歆、少府楊阜、散騎常侍王肅等,迭請班師,魏主叡乃召還曹真。

司馬懿本來乖刁,當然借天雨為名,按兵不進。

亮卻遣司馬魏延,西入羌中,招撫羌眾,與魏雍州刺史郭淮,大戰一陽一溪,斬獲甚眾,奏凱而還。

時長史張裔病歿,亮遷蔣琬為長史。

琬字公琰,籍隸湘鄉,嘗隨先主入蜀,受命為廣都長,沈湎不治;先主意欲加誅,獨亮器重琬才,代為請免。

及後主嗣立,亮遂舉琬為參軍,進任長史。

琬嘗籌足餉糈,供給軍用,故亮每出師,饋運無闕。

亮每言公琰托志忠雅,可屬大事。

到了建興九年仲春,亮復興師伐魏,進攻祁山。

魏曹真已升任大司馬,抱病甚重,不能督軍,乃調司馬懿西屯長安;未幾真即去世,由子曹爽襲爵。

為後文懿殺曹爽伏筆。

懿得握軍事全權,即使部將費曜戴陵,率一精一兵四千,保守上邽,自偕將軍張郃等,往救祁山。

張郃請分守雍郿,懿謂兵分勢散,適為敵擒,因悉眾西行。

亮聞懿親來援應,偏不去迎戰,但留王平攻祁山,自率魏延姜維等,從間道往攻上邽。

守將費曜戴陵,倉皇出戰,哪裡是蜀兵對手?四千人幾被殺盡,還虧雍州刺史郭淮,領兵援應,才得救回。

二將閉城靜守,天氣清和,隴上麥熟,亮令軍士四散割麥,作為兵糧。

郭淮等不敢出爭,只遣人飛報司馬懿,促令還援,懿急忙回軍。

行抵上邽城東,適值蜀將魏延姜維等,分路殺來,當即下令軍中,結陣自固,只許放箭,不許出戰。

魏延姜維,左右夾攻,都被魏兵射退,不得已收軍回營。

司馬懿能軍。

懿卻斂兵依險,堅壁拒蜀,蜀將一再挑戰,只是不出。

亮引軍還抵鹵城,懿反從後追一逼一,亦至鹵城東偏下寨。

亮使魏延高翔吳班等將,分頭埋伏,自往懿營搦戰,懿仍然不出;蜀兵在懿營外百般辱罵,懿置若罔聞。

惱動了大將張郃,入帳語懿道:「蜀兵遠道來攻,請戰不得,知我利在不戰,必將變計困我;為今日計,不如與彼一決,如得勝仗,彼自退去,祁山亦可解圍了。」

懿搖首道:「諸葛亮軍孤食少,便要退兵,我兵將來追擊,自可得勝,何必定要急斗哩?」

郃又說道:「正惟敵軍將退,越好追擊,且眾志皆奮,何患不勝?」

懿終是不從,反且依山掘濠,為久屯計。

以守為戰,卻是好計。

忽有二將趨入道:「蜀兵又來挑戰了!」懿接口道:「由他挑戰,我總固壘不動,看他有何妙法?」

二將齊聲道:「人言公畏蜀如虎,豈不可恥?況我軍比蜀較多,難道竟不能一戰麼?」

懿被他一激,也有些忍耐不住,乃語二將道:「既如此說,可傳語各營,指日決戰。」

二將得令趨出,便向各營通報。

這二將叫作賈栩魏平,年少氣盛,既已分頭傳令,便即磨拳擦掌,專等廝殺。

過了兩日,懿召諸將入議道:「欲擊蜀兵,必須兩道並進,一路攻鹵城,一路救祁山,使他不得相顧,方可奏功。」

張郃出應道:「郃願往祁山。」

懿乃撥兵萬人,令郃引去,自率大軍出戰。

亮聞懿營中有鼓角聲,料他發兵前來,便授計與魏延高翔吳班三將,使他分頭行一事,自率大隊出城,就城外布成陣勢,從容待著。

好整以暇。

約閱片時,便見懿兵過來,亮卻令前軍用連臂弓,射住懿兵。

連臂弓由亮特製,一弓能連射十箭,懿兵雖然銳悍,究竟禁不住許多箭鏃,一再衝激,都被射回。

待至銳氣少衰,忽蜀陣內一聲鼓號,萬軍潮湧,猛撲過來,懿忙督眾截住;甫經交鋒,刺斜裡殺到一支人馬,乃是蜀將高翔的旗號,當即分兵對敵,抵死不退。

誰知後面喊聲大震,蜀將吳班,又復殺到,懿始大驚,麾兵退回。

蜀兵三路追擊,懿且戰且行,才經半途,驀見一彪軍橫截路中,為首一員大將,拍馬舞刀,大呼魏延在此,嚇得懿魂馳魄散,幾乎墜馬,幸虧驍將賈栩魏平等,保住懿身,奮力奪路,才得走脫。

這番交戰,蜀兵大捷,斬獲甲首三千級,衣鎧五千領,戰具不可勝計。

懿得脫歸營,埋怨部將好戰,致有此敗。

嗣是決計堅守,不敢再出。

張郃聞懿兵敗,卻也即退還,兩下又相持旬月。

魏將郭淮,調集雍涼勁卒,擬從間道往襲劍閣,偏被蜀營探卒偵知,飛報大營,諸葛亮便派兵守險,使姜維馬岱等,帶領前去。

長史楊儀,報稱現存八萬人,四萬人應該更替,現因來兵未到,新舊難繼,只得暫從權變,留屯一月,方可遣歸。

亮微笑道:「我自統兵以來,未曾失信,今既到了更替的時候,理應如約遣還,且應歸軍士,想已束裝待返,家中父母妻子,並皆懸望,就使大敵當前,我卻不能臨危失信,乃令他如期歸去便了!」欲留故縱。

儀出傳亮命,軍中偏不願速行,共稱丞相大恩,死且難報,願留營再戰,誓掃魏兵。

正持論間,忽由李平差到,參軍狐忠,督軍成藩,呈上平書,請亮即日還師。

亮不免驚疑,但想李平是老成宿望,當必另有所見,且平方督主糧運,糧若不繼,亦難行軍,因決意退歸。

先遣狐忠成藩還報,一面召集將士,示以歸意,且謂魏兵追來,須努力退敵。

將士等都想再戰,聽到班師命令,尚覺失望,欲要他力敵追兵,巴不得殺敵多人,借報恩遇;所以軍令一下,齊聲相應。

亮復說道:「諸君肯努力殺敵,還有何說?但死戰也是無益,我當誘彼至木門道,併力圍攻,就使他有千軍萬馬,也不能脫逃了。」

當下遣人至祁山,囑令老將王平,乘夜潛退;自在鹵城拔寨齊起,卻是堂堂皇皇,還向漢中。

早有魏諜報知司馬懿,懿再使探明虛實,果然鹵城內外,不見蜀兵,乃笑語諸將道:「蜀兵已退,何人敢去追擊?」

部將都稱願往,惟張郃默不一言,懿目視張郃道:「將軍意見,莫非是不宜追去?」

郃答說道:「兵法有言:『歸軍勿追』。」

語見《張郃傳》。

懿微哂道:「公亦未免前勇後怯了。」

為此一語,激得張郃一性一起,竟奮然道:「郃臨陣至今,向不落後,要追就追,豈肯怯敵?」

懿復語道:「公為前驅,我為後應,但教兵多將奮,不怕諸葛詭計。」

說罷即令輕騎萬人,隨郃先行,自率三萬人繼進。

郃長驅直往,追及蜀兵,蜀將魏延,回馬與戰,約有數十回合,方才徐退。

郃步步緊一逼一,不肯相捨,延又回戰數次。

及見張郃後面塵沙飛起,料有魏兵踵至,索一性一引兵急奔,甚至兵士棄甲拋戈,塞滿道路。

郃亦恃有後軍接應,放心再趕。

延馳入木道中,道路一逼一狹,佯作人馬蹴亂的情形,誘郃追來。

郃驟馬急進,已入窄徑,兩旁統是高阜,一聲炮響,萬矢齊下,可憐張郃不及回馬,已被飛矢射中右膝,倒斃馬下。

魏兵跟入道中,都被射死;只有後隊倉皇逃回,又被蜀兵驅殺多名,幸由司馬懿馳至,讓過敗卒,截住蜀兵。

蜀兵如熊如虎,銳不可當,懿知是難敵,翻身急退,已喪失了千餘人。

蜀將魏延,依著亮命,不復窮追,收兵自歸。

亮已早入漢中,會晤李平。

看官!這李平為誰?原來就是中都護李嚴,嚴改名為平,自亮調入漢中,叫他督運,他因夏天多雨,恐糧不能繼,擬勸亮還軍;及與亮相見,又滿口支吾,反欲歸咎狐忠成藩。

亮不屑與辨,逕入成都,面奏後主。

後主方得平表,謂亮佯退誘賊,亮乃取呈李平手書,劾他顛倒迷惘,居心不一良,因黜平為庶人,徙置梓潼;惟仍用平子豐為中郎將,參贊軍事。

罪不及孥,純然王道。

亮乃勸農講武,推演兵法,作八陣圖,立石為表,俾便練習。

又命軍吏採辦材木,製成牛馬,內用機捩轉旋,自能行動,可運糧米,叫做木牛流馬;預約三年以後,再行出征。

魏將司馬懿,返入長安,當然不敢寇蜀,但敕諸將,嚴守要害罷了。

且說魏主叡即位以後,仍守乃父遺志,專任異姓,不重同宗。

任城王曹彰,在曹丕黃初二年,便已暴亡;獨甄城王曹植尚存,徙封雍邱,再徙浚儀,很不滿意。

會因入朝許宮,得見金縷玉帶枕,為甄夫人故物,更不免觸一動舊懷,格外悲悼,回應九十二回。

還經洛水,作《感甄賦》,可歌可泣。

何勞阿叔這般多情?魏主叡嗣位時,雖已追諡生母甄夫人為文昭皇后,但於甄夫人冤死情形,尚未詳悉。

相傳甄夫人死不成殮,甚至披髮覆面,用糠塞口,就中都由郭後暗地安排,一手掩住,不令叡知。

叡雖郭後撫養成一人,但尚有李貴人暗受丕囑,從中監護,所以叡得無恙,安然嗣位。

哪知天下事若要不知,除非莫為,郭後害死甄夫人種種情弊,卻被曹植一一偵悉。

太和四年,太皇太后卞氏病歿,植還都奔喪,乘間白叡,述及甄夫人慘死情狀,叡尚疑信參半,密詢庶母李貴人,才知植言非誣,不勝悲憤。

因命甄夫人兄子甄象,以中郎將兼代太尉,持節赴鄴,改葬甄夫人,號朝一陽一陵,且改封植為陳王。

植雖得增封,仍然不獲大用,就國以後,得病即亡,謚曰思王。

叡復搜植遺著,得賦頌詩銘,雜論百餘篇,內有一篇《感甄賦》,跡近嫌疑,改名《洛神》,這且毋庸細表。

惟叡嘗立一毛一氏為皇后,出入同輦,伉儷甚諧。

嗣復得河西太族郭氏女,美麗無雙,拜為夫人,一寵一逾一毛一後。

郭氏生女名淑,數月而夭,叡哀痛異常,適甄後從孫甄黃,亦致幼殤,因特替他一陰一配,取弊合葬,為女子謚立廟,並追封甄黃為列侯,且令舉朝素服。

司空陳群,少府楊阜,聯名諫阻,均不見聽。

溺一愛一至此,古今罕聞。

既而為避災計,與郭夫人出幸摩陂,特築景福承光殿,作為行宮。

忽聞摩陂井中,出現青龍,便挈郭夫人往觀,井中果隱見鱗甲,蛇耶?龍耶?遂號摩陂為龍陂,改太和七年,為青龍元年。

尋且想入非非,命郭夫人從弟郭德,過繼甄黃,承襲亡女淑封爵,淑為平原懿公主,德即襲封平原侯。

德為郭夫人從弟,即為叡女淑從舅,從舅可為甥女繼子,真是荒謬。

並常至郭太后前,詰問甄後死狀,郭太后忿然道:「先帝自賜彼死,與我何干?況汝為人子,何必追仇死父,為前母一逼一死後母呢?」

叡更加氣憤,凡郭太后飲食服用,故意裁減,氣得郭太后有口難言,鬱鬱致死。

叡令內侍棺殮,使如甄後故事,惟表面上治喪如儀。

郭太后生平,頗知守儉,不好音樂,又能抑損母族,力戒驕奢,只因讒妒甄氏,終至結局不一良,天道好還,莫謂善惡無報呢!暮鼓晨鐘。

會因山一陽一公病逝,魏主叡總算盡禮,素服舉哀,仍許用天子禮喪葬,墓號禪陵,追諡為孝獻皇帝。

東漢自光武帝起,至獻帝止,共歷八世,凡十二主,得國二百九十六年;獻帝在位三十一載,被篡後,又閱十四年,壽終五十有四。

孫康,嗣為山一陽一公,再傳二世,至晉懷帝永嘉年間,五胡亂華,山一陽一公秋被殺,祚絕國亡。

總結漢事,筆無滲漏。

獻帝方葬,忽有軍報傳入許昌,乃是蜀相諸葛亮,與吳主孫權,東西進攻,兩國各興兵十萬,浩蕩前來。

魏主叡亟使將軍秦朗,督兵二萬,往長安會合司馬懿,一同拒蜀,自率將士東行,抵敵吳師。

吳主權正出兵巢湖,進攻合肥新城,並遣陸遜等入江夏淝口,西指襄一陽一;孫皓等入淮北,向廣陵淮一陰一。

魏主叡也遣將分堵,惟自乘龍舟東下,直達壽春,援應合肥。

合肥守將滿一寵一,欲設一欲取泵與的計策,佯棄合肥新城,誘敵至壽春城下,合兵圍攻,叡卻不從,但使一寵一飭眾堅守,靜待援應。

會陸遜獻策孫權,願出奇兵,截叡歸路,不幸使人被魏邏騎所得,計不得行。

吳將諸葛瑾聞知,忙即報遜。

遜方催人栽種菜菽,自與諸將弈棋,閒暇如常,瑾不勝驚異。

遜見他慌張情狀,不待詳說,便與語道:「軍機漏洩,我已探知,但若遽退,敵必來追,豈非危道麼?」

說罷,復邀瑾入後帳,密囑數言,瑾欣然趨出,仍督舟師向襄一陽一城;遜亦催動陸軍,與瑾並進。

襄一陽一守將劉劭,本已接到叡令,出兵攻瑾,一聞陸遜親出,慌忙退還。

遜至白河口潛遣部將周峻等,分略江夏新市安陸石一陽一;魏兵俱不敢出,任他來去自一由。

極寫遜才。

那吳主權督攻新城,反被滿一寵一招募壯士,毀去攻具,權失利退歸。

遜聞吳主己退,然後徐徐引還,毫無損失,安然抵鎮。

孫韶等也即回軍。

魏王叡素聞遜名,還恐他截擊後路,既聞吳兵東返,也不願進一逼一,回棹西行;諸將請徑赴長安,合兵擊蜀。

叡獨說道:「吳既卻兵,蜀自喪膽,司馬大將軍,自足制敵,無煩我親往了。」

遂遄返許昌。

嗣接司馬懿軍報,謂蜀兵出屯五丈原,未分勝負,現惟以守為戰,彼若糧盡,自然退師等語。

叡揣知懿意,飭令懿約束諸將,堅壁拒敵。

原來懿與諸葛亮戰過數次,敗多勝少,此次聞亮進攻,當然打定主意,但守勿戰。

當亮出軍渭南時,懿即引兵渡渭,背水立寨,且語諸將道:「亮若出武功,依山東進,卻是可憂;若西出五丈原,便可無慮了。」

這也安定軍心的巧言。

嗣聞亮果屯五丈原,乃使郭淮據住北山,為犄角計,及蜀兵到了北原,已由郭淮扼守,進擊無效,因即退去。

亮已命運糧軍士,用著木牛流馬,運米集斜谷口,尚恐日久告罄,特派兵屯田,散處渭濱;惟嚴申禁令,不准侵擾居民,兵民相安無事,亮亦欣慰,滿望就地得糧,好與司馬懿堅持到底,免得奔波往返,再致徒勞。

一面使人迭下戰書,促懿出戰,無論鬥將斗兵斗陣,任懿自擇。

懿只是不出,經亮催一逼一不過,方才出斗陣法。

亮布成八卦陣,懿亦認識,及遣戴凌等攻打,按著兵書,囑令前往。

哪知戴凌等一入陣中,辨不出甚麼方向,沒頭亂撞,終被蜀兵個個擒住,亮命把魏兵剝去衣甲,一律放回,叫他轉語司馬懿,要懿自來攻陣。

懿佯約明日,收兵還營,竟不復出。

亮使人責懿背約,懿始終忍辱,置諸不答。

及亮貽懿巾幗女服,懿假意笑說道:「孔明竟視我作婦女麼?」

好一番忍耐工夫。

說著,厚待來使,問及孔明寢食,及事情煩簡,使人答道:「諸葛公夙興夜寐,凡罰在二十以上,皆須親覽,日食不過數升。」

懿聞言大喜。

及使人辭去,即顧語將佐道:「孔明食少事煩,不能長久了。」

諸將以為遣我女服,受辱太甚,俱請一戰洩忿,懿禁遏不住,故意表請出戰。

魏主叡見了表文,詢及衛尉辛毗,毗謂懿志在拒守,恐將佐違言,欲得詔旨壓服,方免群議,叡也以為然,統是司馬知己。

乃令毗持節傳詔,只准守,不准戰。

事為蜀護軍姜維所聞,入告諸葛亮道:「敵營內有辛毗到來,定是如懿所願,不復出戰了。」

亮歎息道:「懿本無戰志,不過佯為請戰,借此服眾;古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果能制我,何必千里請戰呢?」

嗣是懿竟不出,相持至三月有餘,亮鬱憤成疾,漸致不起。

後主聞信,忙遣僕射李福省視,並諮大計,亮略與談論,遣福返報。

福已經辭去,數日復來,亮病癒加重,見了福面,便與語道:「我知君來意,後事不暇細談,可盡問蔣公琰。」

福又說道:「公琰後誰可大任?」

亮答言費文禕。

福再問其次,亮卻不答,漢祚已終,不消再說。

惟召入楊儀姜維,密囑後事,並及退軍方法,且令左右扶起榻中,出營四望。

時正黃昏,夜色沈沈,忽有一大星,自東北來,色赤有芒,流至西南,欲向營中墜下,亮不禁失色,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口鮮血,接連尚帶著喘聲,左右見不可支,扶令返寢,亮顧楊儀姜維道:「天象如此,命已難延,只恨不能與諸君討賊了!」遂口授遺表,令儀寫訖。

挨至夜半,竟爾壽終,享年五十有四,時為蜀漢建興十二年八月二十三日。

詳志月日,遺恨無窮。

小子有詩歎道:

危廈徒憑一木支,明知艱險且驅馳;

臣心未已臣躬瘁,遺表流傳兩出師。

楊儀姜維,遵囑辦事。

欲知如何措置,請看下回再敘。

木門道之射死張郃,可為馬謖洩恨;謖非死於諸葛,實死於張郃之手。

郃為魏著名大將,街亭一役,郃實主之;諸葛公計斃此獠,馬謖有知,能無快意?至若吳蜀聯盟,東西夾攻,本為一時之勝算,乃吳兵無功而退,蜀與司馬懿相持數月,天喪諸葛,繼恨而終,此非天之佑魏,實天之一陰一欲啟晉也。

不然,如曹一操一父子之篡漢,曹叡之舉措乖謬,寧反能仰邀天眷乎?惟羅氏《演義》演寫諸葛之六出祁山,說成許多奇誕,與七擒孟獲相同,按諸史事,十虛七八;且諸葛嘗六出漢中,並非六出祁山,褒揚失實,何若存真之為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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