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領兵前來,姜德慌了手腳。他帶馬觀看:眼前五十名女《楊家將小說》第八十七回 乾坤洞宗保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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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將小說 - 第八十七回 乾坤洞宗保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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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乾坤洞宗保求藥

穆桂英領兵前來,姜德慌了手腳。

他帶馬觀看:眼前五十名女兵,帥旗下一員女將,年紀有十八、九歲,頭戴三叉帥盔,身掛銀裝甲,外罩石榴紅的斗篷,鳳凰裙遮住了水紅色的中衣,肋下佩著三尺殺人寶劍,胯一下桃紅馬,掌中一口繡絨刀,金光閃閃、奪人二目,冷氣森森、令人心寒。

往臉上看:一副上寬下窄的瓜子臉,粉面桃腮,兩道彎眉,一雙秀目,鼻直口小齒白唇紅,微微有點吊眼梢,透著殺氣。

不但長得漂亮,而且生得威風。

姜飛熊看罷,倒吸一口涼氣,好威風的女將!看外表絕非等閒之輩!「哎,眼前的女將軍,可是新來的穆元帥嗎?」

「不錯,本帥正是穆桂英。」

「噢!穆元帥,聽說你獻降龍木進宋營,剛掛印為帥,就露了大臉,破了鬼魂陣、刀劈白天龍、箭射熊貴山、活抓王子靈。

今天又來打青龍陣,哼!某家可不服你。

早想會一會,怎奈沒機會。

今天也算該你倒霉,快下馬伏綁吧!」穆桂英微微冷笑:「你叫什麼名字?」

「俺乃肖太后駕前稱臣、玄武陣的陣主、姓姜名德字飛熊。」

「噢!看你外表,倒也像個英雄。

聽你說話象中原人!」「不錯。」

「既是中原人,為何背叛祖先,保了北國?遼國兵將無故犯我邊境,又擺下天門陣,傷害生靈,天怒民怨。

有志男兒俱都入伍從軍,抗敵保民,你卻反親為仇,助紂為虐,難道不知羞恥二字。」

姜德聽了這話,恨得把牙關咬得「咯蹦蹦「直響:「穆桂英!我和大宋朝有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

昏君一寵一信楊景,無辜殺了我的舉家滿門,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別說有天門陣,就是天門陣被破,大爺也和你們死拼到底。」

「噢?!老楊家把你家怎麼了?請你把話說清。」

「哼!沒工夫跟你磨牙。

丫頭,撒馬過來,我領教領教你的刀法。」

「姓姜的,不要無理!我一定要問問,我們楊家把你家怎麼了?」

「少說廢話!」話音剛落,姜德姜飛熊舉起大砍一刀,就照穆桂英衝來。

岑林、柴干忙合計:「哪能叫穆元帥上去?咱們先對付對付。」

說完,二人同時衝過去,換下穆桂英,雙戰姜飛熊。

穆桂英圈馬來到岳勝跟前,問:「大叔,你的傷怎麼樣?青龍陣如何?」

「中的是毒一藥飛刀……」岳勝話未說完,杜金娥過來,把何慶倒反的事一說,桂英大喜:「正在交戰,我顧不上去見何慶一家。

等得勝回營,再給他舉家慶功。」

岳勝接著前邊的話茬:「穆元帥,我半身麻木,大概是中了毒氣。

你不可多戰,先回營為妙。」

桂英點頭,忙傳令:「楊宗保!護守何慶一家,隨時準備離開此地。」

這時,岑林、柴幹不是姜飛熊的敵手,敗了下來。

八姐、九妹見了,躍躍欲試。

桂英想:岳勝、楊興多大能耐?都敗在他手了,別人去更是白給了。

她忙喊話:「眾位將軍,與本帥壓住陣腳,待我親自打陣。」

說完,催馬衝向前去。

桂英二次來到近前,又追問姜德跟楊家到底有什麼仇,可是,姜飛熊閉口不談,大刀一掄,「唰唰唰!」連著就是三刀。

穆桂英的火上來了,心想:呀!這小子如此目中無人?打唄。

隨後,兩口刀上下翻飛,廝殺在沙場。

這一另一女,戰有二十多個回合,分不出高低上下。

因為是刀對刀,雖然刀法、路數不一樣,但大致差不多,互相都知道怎麼使、怎麼破。

楊門女將今天算真服了:你別看穆桂英平時溫文爾雅,在軍中可了不得,勇冠三軍。

莫怪楊宗保三請穆桂英,八請也值得!姜飛熊以為,自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想不到一上陣,碰上勁敵穆桂英了,二三十個回合,沒分出輸贏勝敗,氣得他「哇呀呀」暴叫:「哎呀!我這麼大個漢子,都打不過一個女的,太丟人了。

方纔,我打岳勝、楊興,沒費勁呀!噢,我何不再用飛刀贏她?」

想到這兒,大刀一擺,「啪」一點鐙,馬一斜身,他扭回頭來:「穆桂英,你可敢追我?」

說完,催馬跑去。

可他不往別處跑,只在疆場上兜圈子。

穆桂英明白:這是又要使暗器了,我得留神。

再看姜飛熊,他正在疆場繞著呢,穆桂英追來了。

姜飛熊一伸手,從背後「噌噌噌」一抽一出三把飛刀,用指甲縫夾一著綢子條,飛刀在下邊聾拉著。

他邊跑邊窺視穆桂英離自己的距離,估摸羞不多夠步數了,他猛一回頭,「唰」一歪身,三口飛刀先後從他的肩頭飛過,只見三道寒光,直奔穆桂英。

要說穆桂英,那是真有能耐!當初練射箭時下過苦功,白天射金錢眼、晚上射香火頭,所以,她的穿雲箭是百發百中。

但是,她可不會打飛刀。

不過,她早有主意。

當姜飛熊的肩膀頭一動,桂英就知道有暗器出來。

定睛觀看,見三道寒光,奔自己而來。

若是一般人,根本躲不開,穆桂英可不怕這招,她看飛刀的高矮,就知道奔自己左右肋來了。

左躲右閃,兩把飛刀都過去了,唯獨這第三把不好躲。

桂英急中生智,把刀頭立了起來,只聽「噹啷「一聲,正打在刀背上,「啪!」掉在地下。

姜飛熊一愣神:好厲害的丫頭,怎麼會躲過了?他有心再發,捨不得了:一共六把,飛出三把,岳勝帶在身上一把,只剩兩把了。

他忙催馬過去要揀飛刀,穆桂英看出來了,大刀一舉:「殺!」催馬過去,攔住姜飛熊,二人又戰在一起。

飛刀不好使,番將害怕了。

此時,宋兵宋將突然衝來,嚇得他們紛紛後退。

軍心一散,姜德也害怕。

他倒拖大刀,就往玄武陣裡跑。

他邊跑邊喊:「丫頭!你可敢進陣?」

桂英沒理他,下令收兵。

沒走多遠,楊興、岳勝昏迷不醒了。

桂英忙命軍兵護送他二人,急速先行。

穆桂英率領人馬回到宋營,楊六郎、老太君等人得了信,忙出來迎接。

然後,把病人拾到後帳。

何家三口見八王,何慶跪在地上大哭:「千歲!臣子罪該萬死。

十八年間認賊作父,長大後又為虎作倀。

多蒙眾將解救,才脫離了虎口。

是我連累岳勝等人受了重傷,剮之有餘,殺之不足。」

杜夫人和肖艷秋也泣不成聲。

八賢王說:「何將軍何罪之有?常言說,不知者,不怪罪。

你能幡然猛醒,又倒反青龍陣,已立了大功,杜夫人教子成名,替夫報仇,可謂賢妻良母,肖艷秋大義滅親,申張正義,是位賢孝的女子,令人欽佩。

孤寫道折本,奏明聖上,各行封賞。

現今何慶受傷,應好好將養。

孤給兩個月假,送你們回京城,傷口痊癒後,再回營聽差。」

一娘一仨謝恩,回京城到天波府不提。

再說八王和楊景、寇准、孟良、焦贊等人,到後帳去看受傷的戰將。

到那兒一看,見帳篷裡已擠滿了人。

老太君領著眾女將全在這守著呢!見八王來了,她們悄悄退出。

頭張一床一躺著花刀將岳勝。

早有人給他摘去盔甲,仰面朝天倒在那兒,臉色發青,口眼緊閉。

飛刀還在身上,沒拔下來,第二張一床一上躺的是楊興,他受傷的那條腿上,流著黃水。

孟良、焦贊見了,咧嘴就哭:「岳大哥,楊興兄弟,你們這是怎麼了?都說話呀!」寇准說:「他們要會說話,不就好了嗎?」

八王問站在一床一前的隨軍郎中:「你們給他倆看過了嗎?」

「看了。」

「是什麼打的?」

「飛刀。」

八王一瞪眼:「飛刀在傷口上呢,還用你們說?孤問的是刀上有什麼東西,怎麼弄得他們昏迷不醒?」

這些郎中低頭不語。

八王又問:「你們可能把傷治好?」

「千歲!我等無能,看不出門道,只知兩位將軍傷勢嚴重,若不早早調治,恐怕一性一命難保。」

楊景見兩個兄弟人事不知,心裡難過。

想當初,八角寨收下岳勝、楊興,我們兄弟結為金蘭之好,是生死之交哇!沒跟我享著福,淨跟我在疆場衝殺,受盡了刀兵之苦。

若有好歹,我楊景真對不起他們呀!想到此,虎目之中,落下了滴滴英雄淚。

孟良說:「他們兩人要沒命,我也不活了。」

這時,穆桂英帶著金萍、銀萍和楊排風,也來看受傷的兩員將軍。

八王說:「穆元帥,岳、楊二將病危,你可有良策調治?」

桂英說:「賢王不用著急。

我自幼和恩師學過醫術,待我看看。」

孟良樂了:「我侄媳婦什麼都行呀!」

桂英看了看兩位叔叔,心如油煎。

孟良說:「怎麼樣?」

「這是用毒一藥餵過的飛刀,打在身上,藥勁發作,就昏迷不醒。

要依我看,多則五天、少則三天,如無解藥,一性一命難保。」

「你快弄藥哇?」

「我要能配藥,還用說別的?」

「你也治不了?那不完了。」

寇准說:「快別吵了!桂英的心裡比我們還難受。

叫病人靜一會兒,咱們到前邊商量商量。」

八王點頭。

桂英和大家到在議事大帳。

八王說:「桂英?可有什麼良策嗎?」

我在離山學藝,老恩師常提起名山大川、高僧高道和賢士豪傑。

她說,有位道士專門會配藥治病。

我想,若找著這個人,定能保住二位將軍的一性一命。」

「誰呢?」

「這個人可是德高望重的老真一人,住在太行山乾坤洞,名叫李天威。

他在高山修行幾十年了,手下弟子多人,跟著他學武、煉丹、鑄劍。

無論什麼樣的病症,只要經李天威一看,一副藥就能痊癒。

可是他住的地方不好找。

聽老恩師說,離這兒不太遠,可山路崎嶇,到哪兒去找呢?再一個辦法,就是到敵營去弄藥。

姜德用毒刀,也定有解藥,那可就費勁了。」

楊景聽完這話,說:「不擒姜德,他不會給藥。

咱還是派人到太行山去找李天威吧!」「時間緊迫呀!要是有人知道他的地點,把咱們領去,這就好辦了。」

楊景回頭問眾將,都說不知道。

穆桂英說:「咱不如貼個告示,曉喻五營四哨的軍兵,問問他們,誰對太行山路熟悉,誰知道乾坤洞在哪兒,誰見過李天威?如果軍中沒人知道,再問當地的百姓。

只要是有一個人知道,就好辦了。」

楊景點頭,告訴手下的將宮,依言而行。

定更以後,來了一個老兵,有五十多歲,來找六郎。

楊景一看:眼熟!在軍中老看到這個人,可就是叫不上名字。

因為那麼大的元帥,一領兵幾十萬,哪能都認識呢?「你是在哪個將軍手下聽差呀?」

這個人聽了這話,跪倒磕頭:「楊元帥呀,我從十五歲,就在軍中吃糧當兵。

那陣兒還是跟的金刀老令公,開始只是餵馬,擺一弄擺一弄牲口,給牲口看個病什麼的。

金刀老令公兩狼山歸天以後,我就跟了少令公您啦。

在軍中也是給牲口看病,能幹點就幹點,大活也不派我。

這一次打天門陣,我又跟了穆元帥,跟了您家三輩人啦。」

六郎聽了這話,趕緊起身離座,扶起老兵:「噢!老人家,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金,在家的時候排行在四,就叫金四。」

六郎想:這麼大年紀了,還在軍中受風霜之苦。

看看老人臉上的皺紋,瞧瞧鬢角的銀髮,這是有功之人哪!「您怎麼不回家,還在軍中呢?」

「我家什麼人也沒有哇,回去幹嗎?就在這兒呆著也挺好。」

「您是哪的人呢?」

「我是遼東的。」

楊景一聽,明白了:是北國人。

「老人家,您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呢?」

「我十五歲那年,被大遼的軍卒抓去服苦役、修戰壤。

因為我年齡小、幹不動,就被他們打個半死,扔到冰天雪地裡。

跟著命要沒了,金刀令公楊繼業,領軍卒和大遼開兵打仗,看見我了,叫軍兵把我拾到營中,給我治病。

嘿,把我給養好了,還給我路費叫我走。

當時走不了哇,兩國開兵打仗呢!別看我才十五,我也明白,要被北國抓去,我也好不了。

令公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就留在軍中啦。」

六郎想:難得呀!他雖是北邊人,可是對宋朝忠心耿耿。

「老人家,您也夠孤單的,等得勝還朝之後,我把您接到天波楊府,以度晚年。」

「不,我可不去。

就盼著南北方不打仗,我好到北邊看看家鄉。」

「好,但願能早息干戈。

老人家,你到營中見我有事嗎?」

「噢,你不是曉喻三軍了嗎?說是有誰認識太行山乾坤洞,李天威住的那個地方嗎?我聽了這個信來的,我認識。」

「噢?你怎麼認得呀?」

「咳,我隨金刀老令公轉戰南北的時候,當初曾經到過太行山。

那次,邊疆有一匹馬,吃了毒草,不對勁了,眼看要死,我心裡真難過。

我正圍著轉悠的時候,嘿,偏巧遇見一個出家的老道,他給了我點藥,我給那匹馬吃下去,馬可就好了。

哎呀,把我樂壞了。

我千恩萬謝,問他的名字,他說叫李天威。

嘿,這個李天威對我挺好,還把我領到他那塊兒轉轉。

哎喲,好大的地面,奇花異草,那可真是別有天地呀!我在那兒呆了好大工夫,都不想走啦。

完了,李真一人說,你回去吧。

老令公要知道你不在,可就急啦。

就這麼,我就走啦。

就那個地方,別看這麼多年呀,我還能記得。

現在,為救岳副元帥,早日打開天門陣,南北兩廂和兵,我願去趟太行山。」

楊六郎聽了,很受感動:「老人家,那您就辛苦一趟吧。」

隨後,派楊宗保和金四一塊去。

說走就走。

這兩人出了營盤,打馬如飛,直奔太行山。

金四的記憶還真不含糊,照直就轉到乾坤洞的附近。

他們放眼一看z眼前奇花異草,香味撲鼻,籐蘿倒掛,潺一潺的水聲,好像到了仙境。

又轉了半天,找到一個半人工、半天然的山洞,雙扇門關得緊繃繃的。

上邊石頭上刻著三個字:「乾坤洞」。

宗保急忙上前敲門,時辰不大,裡邊有人說:「無量天尊!誰呀?」

「我。」

「你是幹什麼的?」

「我到這兒來找李真一人。」

「等著!」話音剛落,雙扇門「吱呀呀」一聲開了,從門裡走出個小老道。

這個小老道十五、六歲,前發齊眉,後發蓋頸,灰色道袍,水火絲緣,腳穿雲鞋,瞪著兩個大豹子眼睛,看看楊宗保、瞧瞧金四,說:「你們是哪兒來的?」

「我是宋營的先鋒宮,叫楊宗保。

奉了元帥之命,來求見李真一人。」

「見我師父,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我營中的將官岳勝和楊興,被姜飛熊用毒一藥飛刀打傷了,我們沒有解藥,來求天師,賜點仙丹妙藥。」

小老道聽了這話,嘿嘿一樂:「我告訴你們吧!姜德不是別人,那是我的大師兄,我們是一家人。

你不知死活,還來找我們要解藥?今天來了,我看你往哪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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