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誤益州長吏蕭穎士郗昂張長史《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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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 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謬誤

益州長吏 蕭穎士 郗昂 張長史 蕭俛 崔清 何儒亮 於頔 苑抽 李文彬 蘇拯 竇少卿 遺忘 張利涉 閻玄一 郭務靜 張守信 李睍 張藏用

謬誤

益州長吏

唐益州每歲進甘子,皆以紙裹之。

他時長吏嫌其不敬,代之以細布。

既而恆恐有甘子為布所損,每歲多懷憂懼。

俄有御史甘子布至,長吏以為推布裹甘子事,因大懼曰:「果為所推。」

及子布到驛,長吏但敘以布裹甘子為敬。

子布初不知之,久而方悟。

聞者莫不大笑。

子布好學,有文才,知名當代。

(出《大唐新語》)

唐朝時,益州每年都向京都宮中進獻甘子,每隻甘子都用紙包裹好。

後來,長吏怕用紙包裹不恭敬,改用細布包裹。

之後,又怕甘子被布包裹壞了。

每年甘子進獻京都後,都憂慮恐懼。

這一年,甘子進獻京都後,忽然有個叫甘子布的御史來到益州。

長吏誤以為這位御史來益州是推究用布裹甘子的事,因此異常驚恐地說:「果然被朝廷追究這件事情。」

待到御史甘子布來到驛館中,這位長吏拜見後,只是說用布裹甘子是如何如何的對皇上恭敬。

甘子布初時對他這樣說,一點也不明白。

過了一般時間後,才領悟到是怎麼一回事。

講給他人聽,聽的人沒有不開懷大笑的。

御史甘子布好學,有文才,在當時很有名望。

蕭穎士

唐天寶初,蕭穎士因游靈昌。

遠至胙縣南二十里。

有一胡一 店,店上有人多姓一胡一 。

穎士發縣日晚,縣寮飲餞移時,薄暮方行。

至縣南三五里,便即昏黑。

有一婦人年二十四五,著紅衫綠裙,騎驢,驢上有衣服。

向穎士言:「兒家直南二十里。

今歸遇夜,獨行怕懼,願隨郎君鞍馬同行。」

穎士問女何姓,曰:「姓一胡一 。」

穎士常見世間說有野狐,或作男子,或作女人,於黃昏之際媚人。

穎士疑此女郎是野狐,遂唾叱之曰:「死野狐,敢媚蕭穎士。」

遂鞭馬南馳,奔至主人店,歇息解衣。

良久,聽見婦人,從門牽驢入來。

其店叟曰:「何為沖夜?」

曰:「沖夜猶可,適被一害風措大,呼兒作野狐,合被唾殺。」

其婦人乃店叟之女也。

穎士漸恧而已。

(出《辨疑志》)

唐玄宗天寶初年,蕭穎士因為去靈昌遊玩,來到胙縣以南二十里的地方。

這裡有一家一胡一 店,店裡的人多數都姓一胡一 。

蕭穎士從縣城出發時天已經很晚了。

縣裡的官員們為他設宴餞行用去了一段時間,到了傍晚才起程。

出了縣城向南走了三四里路,天色就昏黑了,遇到一位婦女約二十四五歲,身著紅衫綠裙,騎著一條毛驢,驢身上駝有衣服。

這位婦女對蕭穎士說:「我家住在順道往南走二十里的地方。

現在天色已晚,我一個人走路很害怕,願意隨您一塊兒走搭個伴好嗎?」

蕭穎士看看女子問:「你姓什麼?」

女子回答說:「我姓一胡一 。」

蕭穎士常常聽人們說有野狐狸一精一,或者變成男人,或者變成女人,在天傍黑時迷惑人。

蕭穎士疑心眼前的這位妙齡少一婦 就是野狐狸一精一變的,於是唾罵申叱說:「死野狐,你竟敢媚惑我蕭穎士?」

立即打馬向南疾馳而去。

蕭穎士騎馬來到一胡一 家店,投宿店中,脫一衣 歇息。

過了許久,他從窗戶看到路上遇見的那位少一婦 牽驢從大門進到院子裡。

店裡的老主人出屋問道:「為什麼違禁夜行?」

少一婦 回答說:「犯夜還算罷了。

適才在路上被一個害了瘋犬病的人,喚兒是野狐,好懸沒被他唾殺我。」

直到這時,蕭穎士才知道自己誤將店主的女兒當成了野狐一精一,不由得羞愧滿面,很不好意思。

郗 昂

唐郗昂與韋陟一交一 善。

因話國朝宰相,誰最無德。

昂誤對曰:「韋安石也。」

已而驚走而去,逢吉一溫一 於街中。

一溫一 問何故蒼惶如此,答曰:「適與韋尚書話國朝宰相最無德者,本欲言吉頊,誤言韋安石。」

既言,又鞭馬而走,抵房相之第。

琯執手慰問之,復以房融為對。

昂有時稱,忽一日犯三人。

舉朝嗟歎,唯韋陟遂與之絕。

(出《國史補》)

唐玄宗時,郗昂與韋陟關係很好。

一次,二人在一起談論起朝中的諸位宰相中誰最無德,郗昂口誤地說:「韋安石啊!」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走了嘴,於是驚慌失措地離開了韋陟家。

郗昂來到街上,正好遇上另一位當朝宰相吉一溫一 。

吉一溫一 問他因為什麼這麼驚惶?郗昂回答說:「適才跟韋尚書談論朝中宰相誰最無德,本來是想說吉頊,卻口下誤說成韋安石了。」

說完又覺不對,立即打馬而去。

郗昂經過房宰相府第門前。

宰相房琯拉著他的手,安慰他不要這麼慌恐失措,並問他為了什麼事?郗昂又張口說出房琯最無德來。

事後,郗昂經常對人說自己忽然一天之間,得罪了三位宰相。

滿朝文武官員都為他感慨不已,三位宰相中,只有韋陟從這以後跟郗昂斷絕了往來。

張長史

唐監濟令李回,妻張氏。

其父為廬州長史,告老歸。

以回之薄其女也,故往臨濟辱之,誤至全節縣。

而問門人曰:「明府在乎?」

門者曰「在。」

張遂入至廳前,大罵辱。

全節令趙子余不知其故,私自門窺之,見一老父詬罵不已。

而縣下常有狐為(「為」原作「鳥」,據明抄本改)魅,以張為狐焉。

乃密召吏人執而鞭之,張亦未寤,罵仍恣肆。

擊之困極,方問何人,輒此詬罵。

乃自言吾李回妻父也,回賤吾女,來怒回耳。

全節令方知其誤,置之館,給醫藥焉。

張之僮夜亡至臨濟,告回。

回大怒,遣人吏數百,將襲全節而擊令。

令懼,閉門守之。

回遂至郡訴之,太守召令責之,恕其誤也。

使出錢二十萬遺張長史以和之。

回乃迎至縣,張喜回之報復。

卒不言其薄女,遂歸。

(出《紀聞》)

唐朝臨濟縣令李回,娶妻張氏。

張氏的父親曾經任過廬州長史,現告老還鄉。

張長史因為李回薄待他的女兒,前往臨濟縣去辱罵李回,不料誤入全節縣。

進門就問看門人:「縣令在嗎?」

看門人回答說:「在。」

張長史於是直奔廳前,大聲辱罵。

全節縣令趙子余不知什麼緣故有人一大罵自己,暗中從門縫裡向外看,只見一位老漢大罵不已。

當時縣內常傳有狐狸成一精一作怪。

趙子余以為張長史是狐一精一變的來縣衙作怪,迷惑人眾,於是暗中召呼差役用鞭子抽打了張長史。

張長史依然不醒悟,仍然辱罵不已。

差役們鞭打累了,才想起來問:「你是什麼?到此隨便辱罵我們縣令?」

張長史才說:「我是你們縣令李回妻子的父親。

李回虐待我女兒,所以我來罵他。」

全節縣令趙子余才知道都搞誤會了。

將張長史安置在驛館中住下,請來醫生為他診傷上藥。

跟隨張長史一塊兒來的家童連夜趕到臨濟縣,將張長史在全節縣挨打的事情報告給李回。

李回聽了後大怒,立即派遣差役幾百人,聲言要襲擊全節縣毆打縣令。

全節縣令趙子余聽說後非常恐懼。

關閉好縣衙大門守候在縣衙裡。

李回叫門不開,便來到郡府上告趙子余。

太守聽了李回的上告後,將全節縣令召到府衙中斥責一頓,原諒他是搞誤會了。

只命令他出錢二十萬賠償張長史所受到的傷害。

李回將岳父張長史迎接到臨濟縣自己家中。

張長史對李回及時趕到全節縣報復趙子余,感到特別高興。

就不再責問他虐待女兒的事情,高高興興地回到自己家中。

蕭 俛

唐貞元中,蕭俛新及第。

時國醫王彥伯住太平裡,與給事鄭雲逵比捨住。

忽患寒熱,早詣彥伯求診候,誤入雲逵第。

會門人他適,雲達立於中門。

俛前趨曰:「某前及第,有期集之役,忽患。」

具說其狀。

逵命僕人延坐,為診其臂曰:「據脈候,是心家熱風。

雲逵姓鄭,若覓國醫王彥伯,東鄰是也。」

俛赧然而去。

(出《乾撰子》)

唐德宗貞元年間,蕭俛剛考中進士。

當時,太醫王彥伯住在京城長安太平裡,與給事鄭雲逵的宅院相鄰。

蕭俛忽然患寒熱症,早晨起來後到太醫王彥伯家中去看病,誤入給事鄭雲逵家。

正趕上看門人到別處去了,沒遇阻攔就進入院中。

給事鄭雲逵站在中門那兒,蕭俛上前施禮後,說:「我是前天新考中的進士,同科學友們在一塊兒聚會宴游,不甚患上了胃腸感冒。

口吐腹瀉,渾身發冷,腹胃疼痛難忍。

請太醫為我診候一下。」

給事鄭雲逵聽了後,讓家中僕人拿來一隻椅子請蕭俛坐在那兒,為他在手腕部診脈,說:「根據你的脈象,是心火上升引起的傷風。

我叫鄭雲逵,你要找太醫王彥伯,他是我東鄰,請到隔院去找。」

蕭俛聽了後,羞臊得滿臉潮紅地離開了鄭家。

崔 清

唐崔清除濠州刺史,替李遜。

清辭戶部侍郎李巽,留坐與語。

清指謂所替李遜曰:「清都者不知李遜渾不解官。」

再三言之。

巽曰:「李巽即可在,只是獨不稱公意。」

清稍悟之,慚顧而去。

(出《嘉話錄》)

唐朝人崔清官拜豪州刺史,接替他的前任李遜,崔清上任前,到戶部侍郎李巽那裡拜謝告別,李巽家人留他坐下跟主人閒話。

崔請坐下後,指著戶部侍郎李巽說李遜:「我都不知道李遜這個人愚昧到不想辭官離任。」

再三重複地說這一句話。

戶部侍郎實在忍耐不住了,接上說:「李巽在這呢。

只是我單單不讓您先生滿意。」

崔清這才明白自己認錯人了,羞愧地起身告辭走了。

何儒亮

唐進士何儒亮自外州至京,訪其從叔。

誤造郎中趙需宅,自雲同房侄。

(房侄原作考房,據明抄本改)會冬至,需欲家宴,揮霍(明抄本「揮霍」作「聞報」,「霍」疑「儒」。

)云:「既是同房。

(明抄本「房」作「宗」。

)便令入宴。」

姑姊妹妻子盡在焉。

儒亮饌畢,徐出。

及細察之,乃何氏之子也,需大笑。

儒亮歲余不敢出。

京城時人,因以為何需郎中。

(出《國史補》)

唐朝時,進士何儒亮自外州來到京城長安,看望他的堂叔,誤入郎中趙需家,自我介紹說是族內同一分支的侄子。

當時正值冬至,趙需正欲設家宴過節,招手請何儒亮入席,說:「即是同房,就請一塊兒吃點便飯吧。」

趙需家中的姑姑、姐姐、妹妹及他的妻子都在一張桌上,跟何儒亮一起吃飯。

何儒亮吃完飯,起身告辭,慢慢走出趙家。

趙需仔細察看,才發現他是何家人,不是趙家堂侄,不由得大笑起來。

何儒亮也知道自己誤入趙家,有一年多不好意思外出走走。

當時,滿京城的人,都稱趙儒為何需郎中。

於 頔

唐司空於頔以樂曲有《想夫憐》,其名不雅,將改之。

客有笑曰:「南朝相府,曾有瑞蓮,故歌為《相府蓮》。

自是後人語訛。」

乃不改。

(出《國史補》)又

舊說,董仲舒墓,門人至,皆下馬。

謂之「下馬陵」,語訛為「蝦蟆陵」。

今荊襄之人,呼「堤」為「提」;留絳之人,呼「釜」為「付」。

(按《國史補》作「晉絳之人」,「呼稜」為「笙」,關中人呼「稻」為「討」,呼「釜」為「付」,故此處有脫訛。

)皆訛謬所一習一 也。

(出《國史補》)

唐朝時,司空於頔認為樂曲《想夫憐》的曲名不夠文雅,想改換個曲名。

有位客人笑著說:「南朝相府中,曾有瑞蓮。

所以有首歌名《相府蓮》。

『想夫憐』是後人的訛傳」。

於是就不改了。

舊時還有人說,漢朝宰相董仲舒的陵墓,他的僚下、弟子去拜謁,都必須下馬方得進入。

因此稱為「下馬陵」,後人訛傳為「蝦蟆陵」。

現在荊襄一帶的人,管「堤」叫「提」;留絳一帶的人,管「釜」叫「付」。

這些,都是訛誤而成了習慣。

苑 抽

唐尚書裴胄鎮一江一 陵,常與苑論有舊。

論及第後,更不相見,但書札通問而已。

論弟(弟原作第,據明抄本、許本改。

)抽方應舉,過一江一 陵,行謁地主之禮。

客因見抽名曰:「秀才之名,雖字不同,且難於尚書前為禮,如何?」

會抽懷中有論舊名紙,便謂客將曰:「某自別有名。」

客將見日晚,倉遑遽將名入。

胄喜曰:「苑大來矣,屈入!」抽至中(「至中」作「半」,據明抄本改。

)庭,胄見貌異。

及坐,揖曰:「足下第幾?」

抽對曰:「第四。」

胄曰:「與苑大遠近?」

抽曰:「家兄。」

又問曰:「足下正名何?」

對曰:「名論。」

又曰:「賢兄改名乎?」

抽曰:「家兄也名論。」

公庭將吏,於是皆笑。

及引坐,乃陳本名名抽。

既逡巡於便院,俄而遠近悉知。

(出《乾饌子》)

唐朝時,尚書裴胄鎮守一江一 陵,曾經與苑論交往很厚。

苑論考中進士後,不再跟裴胄見面了,只是通信問候一下而已。

苑論的弟弟苑抽,剛剛參加選拔舉人的考試,途徑一江一 陵,到府衙通報,欲行參拜地方長官的禮儀。

負責接待工作的書吏,看到苑抽通報的名氏說:「你這位秀才的名字,雖然只是字不同,但是很難向尚書行拜見的禮儀,怎麼辦?」

正巧,苑抽的懷中還帶有哥哥苑論的舊名片,便取出來對接待人說:「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負責接待客人的書吏見天色已經晚了,倉促地接著苑抽遞給他的後一張名片,進入裡面通報。

裴胄看到苑論的名片,非常高興,說:「是苑大來了啊!快請進來!」苑抽來到廳堂,裴胄見面貌不是苑論。

待到請苑抽入坐後,舉手揖拜問:「請問你是苑家的老幾啊?」

苑抽回答說:「我是苑家的老四。」

裴胃問:「苑大是你什麼人?」

苑抽回答說:「是我的親哥哥。」

裴胄又問:「你的真正的名字叫什麼呀?」

苑抽回答說:「苑論。」

裴胄又問:「你哥哥苑論改名了嗎?」

苑抽回答說:「我哥哥也叫苑論。」

在場的府衙中的文武官員吏役聽了後,都大笑不止。

等到引導苑抽到正室入坐後,他才向裴胄說自己的本名叫「苑抽」。

這件事情不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府衙。

又過了一會兒,遠近都知道了。

李文彬

唐舉人李文彬受知於舍人紇干泉。

(「紇干」原作「紀於」,據明抄本改,下同,按「泉」當作「皋」,見本書卷一七八諸州解條校記)時有京兆府同菉賀蘭洎卒。

文彬因謁紫微。

紫微問曰:「今日有何新事?」

文彬曰:「適過府門,聞紇干洎卒。」

泉曰:「莫錯否?」

文彬曰:「不錯。」

泉曰:「君大似共鬼語也。」

拂衣而去。

文彬乃悟,蓋俱重姓,又同名,而誤對也。

(出《奇聞錄》)

唐朝時,舉人李文彬是被中書舍人紇干泉發現舉薦起來的。

因此紇干泉對他有知遇之恩。

當時,京兆府同菉賀蘭洎病故。

李文彬正在這時去拜見中書舍人紇干泉。

紇干泉問:「今天京城中有什麼新鮮事?」

李文彬回答說:「剛才經過府門,聽說紇干洎死了。」

紇干泉問:「沒有聽錯嗎?」

李文彬回答說:「沒有聽錯。」

紇干泉滿臉怒氣地說:「你大概是在跟鬼說話呢吧。」

乞哼哼地甩一下衣服進入內室。

李文彬這才醒悟到,原來是這兩個人雖然不是一個姓但同音,又同名,剛才自己回答錯了。

蘇 拯

唐光化中,蘇拯與鄉人陳滌同處。

拯與考功郎中蘇璞,初敘宗一黨一 。

璞故奉常滌之子也。

拯既執贄,尋以啟事一溫一 卷。

因令陳滌緘封,滌遂誤書己名。

璞得之,大怒。

拯聞之倉皇,復至書謝過。

吳子華聞之曰:「此書應誤也。」

(出《北夢瑣言》,明抄本作出《摭言》)

唐昭宗光化年間,有個叫蘇拯的人,與同鄉陳滌住在一起。

蘇拯剛剛與吏部掌管官吏考課的官員蘇璞攀認上同一宗族。

蘇璞,是已故的蘇常滌的兒子。

蘇拯既然已經帶著禮品到蘇璞那兒認了同宗,不久,便寫了一封請蘇璞關照的信,並隨信寄去自己過去寫過的文章。

信寫好後,請陳滌代為封好寄出。

陳滌隨手寫上自己的名字,將信寄出去。

考功郎中蘇璞收到信後一看,立即大怒。

蘇拯得知這一消息後誠惶誠恐,馬上又寫了一封信表示歉意。

吳子華聽說這件事後說:「這完全是一場誤會啊!陳滌隨手寫上自己的名字,是一誤;蘇璞收到信後,將『陳滌』錯看成了『常滌』,是二誤也。」

竇少卿

有竇少卿者家於故都。

素(明抄本「素」作「索」)於渭北諸州,至村店中。

有從者抱疾,寄於主人而前去。

歷鄜、延、靈夏,經年未歸。

其從者尋卒於店中。

此人臨卒,店主問曰:「何姓名?」

此僕只言得「竇少卿」三字,便奄然無語。

店主遂坎路側以埋之,卓一牌向道曰:「竇少卿墓」。

與竇相識者過之。

大驚訝,問店主,店主曰:「牌上有名,固不謬矣。」

於是更有識竇者經過,甚痛惜。

有至親者報其家,及令骨肉省其牌,果不謬。

其家於是舉哀成服,造齋相次,迎其旅櫬殯葬。

遠近親戚,鹹來弔慰。

葬後月餘,有人附到竇家書,歸程已近郡,報上下平善。

其家大驚,不信,謂人詐修此書。

又有人報云:「道路間睹其形貌,甚是安健。」

其家愈惑之。

遂使人潛逆之,竊窺其路左,疑其鬼物。

至其家,妻男皆謂其魂魄歸來。

竇細語其由,方知埋者是從人,乃店主卓牌之錯誤也。

(出《王氏見聞》)

有個叫竇少卿的人,家住在故都。

竇少卿離家到渭北各個州去考察巡遊,來到一個鄉村小店,隨他同來的一個僕人得病不能同行。

竇少卿將這個僕人寄放在店主這兒,自己繼續去巡遊考察,先後到過鄜州、延州、靈夏等地,有一年多沒有回家。

這期間,在竇少卿離開那家鄉村小店後不久,他寄放在店主家的那個僕人病勢突然轉重,死在店主家。

臨死前,店主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僕人只說出:「竇少卿」三個字,就再也不出聲了。

於是,店主在路邊掘個墓穴,將這個僕人埋在裡面,並在墓前豎立一塊墓碑,上面刻著「竇少卿之墓」幾個字。

有個跟竇少卿認識的人路過這裡,看到墓碑上的名字非常吃驚,問店主是怎麼回事?店主回答說:「碑上有名有姓,一點也不假。」

後來,有個跟竇少卿非常熟悉的人路過這裡,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很是痛惜。

有個跟竇家非常知近的親戚將這事告訴了竇家。

竇家派出竇少卿的兒子前往這家村店去察看墓碑,果然如此。

於是竇家全家穿上哀服為竇少卿發喪,相繼設齋為竇少卿奠祭。

並且,將墓裡的靈柩迎運回家中安葬。

不論是遠道的,還是近處的親朋好友都來弔唁慰問。

下葬後一個多月,忽然有一天,一個人捎來一封竇少卿的書信給竇家。

信上說他就快要回到本郡來了,並向全家老少報告他平安,安康,一切都好。

竇家見信後無限驚訝,全家人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說一定是故意寫封書信搞詐騙。

過了幾天,又有人來報告說:「我在路上見到了竇少卿,非常健壯。」

竇家人愈加疑惑,於是派人偷偷去迎視竇少卿。

去迎視的這個人見竇少卿遠遠走過來,便躲藏在路邊偷偷窺視,懷疑走來的是竇少卿的鬼魂。

待到竇少卿進入家門,妻兒老小都大喊大叫道:「鬼來啦!鬼來啦!」竇少卿仔細講述了這件事情的經過後,家裡才知道下葬的是隨從僕人,如此大錯是那家村店主人立碑刻字造成的啊!

遺忘

張利涉

唐張利涉性多忘。

解褐懷州參軍,每聚會被召,必於笏上記之。

時河內令耿仁惠邀之,怪其不至。

親就門致請,涉看笏曰:「公何見顧?笏上無名。」

又一時晝寢驚,索馬入州。

扣刺使一鄧一 惲門,拜謝曰:「聞公欲賜責,死罪?」

一鄧一 惲曰:「無此事。」

涉曰「司功某甲言之。」

惲大怒,乃呼州官棰,(明抄本「棰」作「集」)以甲間構。

將杖之,甲苦訴初無此語。

涉前請曰:「望公捨之,涉恐是夢中見說耳。」

時人由是咸知其性理惛惑矣。

(出《朝野僉載》)

唐朝人張利涉記性不好,好忘事。

張利涉任懷州參軍期間,每次開會被召見,都在手中的板笏上記下這件事。

當時,有一次河內縣令耿仁惠邀請他,奇怪他沒有按期去。

於是,親自登門來請他。

張利涉看看手中的笏板說:「笏板上並沒有記上你的名字啊?」

還有一次,張利涉白天睡覺忽然驚醒,急忙讓手下為他備馬,說是有急事要到州里去。

張利涉騎馬來到州里,直奔刺史一鄧一 惲府門,敲門而入,見到一鄧一 惲拜謝說:「聽說刺史要給予我死刑的處罰?」

刺史一鄧一 惲驚異地說:「沒有這樣的事呀?」

張利涉說:「司功甲某說的啊!」一鄧一 惲大怒,於是喊來掌管笞刑的州官,讓他將甲某以離間中傷的罪名,處以杖刑。

甲某聽到這件事情後,苦苦哀求說他確實沒有說過刺史要處張利涉死罪的話。

這時,張利涉上前請求刺史一鄧一 惲說:「望刺史大人恕甲某無罪。

我恐怕是在睡夢中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呀。」

從此,人們都知道張利涉昏憒糊塗。

閻玄一

唐三原縣令閻玄一為人多忘。

曾至州,於主人捨坐。

州佐史前過,以為縣典也,呼欲杖之。

典曰:「某是州佐也。」

一慚謝而止。

須臾縣典至,一疑其州佐也,執手引坐。

典曰:「某是縣佐也。」

又愧而上。

曾有人傳其兄書者,止於階下。

俄而里胥自錄人到,一索杖。

(「杖」原作「扶」,據明抄本改。

)遂鞭送書人數下。

其人不知所以,訊之。

一曰:「吾大錯。」

顧直典,向宅取杯酒軟瘡。

良久,典持酒至,一既忘其取酒,復忘其被杖者。

因便賜直典飲之。

(出《朝野僉載》)

唐朝時,三原縣令閻玄一非常健忘。

一次,閻玄一來到州里,坐在主人家中。

州里的佐史從這裡走過,閻玄一錯誤地將州里佐史記認成縣裡的佐史,招呼過來想要鞭打他。

走過來的這位「縣佐」說:「我是州佐啊。」

閻玄一羞愧地道歉,才算了結。

過了一會兒,縣佐來了。

閻玄一又疑心他是州佐,拉著來人的手讓他坐下。

來人說:「我是縣佐啊!」閻玄一又羞愧萬分。

還有一次,一個人稍給閻玄一一封他哥哥寄給他的信,站在台階下面。

過了一會兒,鄉吏白錄人來了,閻玄一向鄉吏要來棍杖,就鞭打給他送信的這個人。

這位送書人一點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挨了打,問閻玄一。

閻玄一說:「我打錯了。」

這時遇到值班的縣佐從這裡路過。

閻玄一讓縣佐到他家裡取來一杯酒為被打的人,暖暖瘡傷。

過了許久,縣佐拿來了酒,閻玄一完全忘記了讓縣佐取酒這件事情,也忘了被他鞭打的送信人。

於是就將酒賞賜給了縣佐喝。

郭務靜

唐滄州南皮縣丞郭務靜,初上,典王慶通判案。

靜曰:「爾何姓?」

慶曰:「姓王。」

須臾,慶又來,又問何姓。

慶又曰:「姓王。」

靜怪愕良久,仰看慶曰:「南皮佐史姓王?」

(出《朝野僉載》)

唐朝時,滄州南皮縣丞郭務靜,剛上任時,正值縣佐王慶通審理一件案子。

郭務靜問王慶道:「你姓什麼?」

王慶通回答說:「我姓王。」

過了一會兒,王慶通又來到縣丞郭務靜這兒。

郭務靜又問:「你姓什麼?」

王慶通回答說:「我姓王。」

郭務靜驚異愣住了好一會兒,仰頭看著王慶通,問:「南皮縣佐史總共有幾個姓王的?」

張守信

唐張守信為餘杭太守,善富一陽一尉張瑤,假借之,瑤不知其故。

則使錄事參軍張遇,達意於瑤,將妻之以女。

瑤喜,吉期有日矣。

然私相聞也,郡縣未知之。

守信為女具衣裝,女之保姆問曰:「欲以女適何人?」

守信以告。

保姆曰:「女婿姓張,不知主君之女何姓?吾竊惑焉。」

守信乃悟,亟止之。

(出《紀聞》)

唐朝時,餘杭太宗張守信,非常友善富一陽一縣尉張瑤,對待張瑤特別寬容。

張瑤不知道太守為什麼對自己這樣好。

張守信就讓錄事參軍張遇轉告張瑤,說他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張瑤作妻子。

張瑤聽了後非常高興,認為自己這回娶妻的日期有指望了。

然而這些都是在暗中悄悄進行的,從郡府到兩縣的縣衙,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張守信積極為女兒準備陪嫁的服裝。

女兒的保姆問:「準備將女兒嫁給誰呀?」

張守信告訴保姆女婿是誰。

保姆說:「女婿姓張,不知太守的女兒姓什麼啊?我私下感到疑惑?」

張守信這才醒悟,立即停止這門婚事。

李 眖

唐殿中侍御史李逢年自左遷後,稍進漢州雒縣令。

逢年有吏才,蜀之採訪使常委以推按焉。

逢年妻,中丞鄭昉之女也,情志不合,去之。

及在蜀城,謂益府戶曹李眖曰:「逢年家無內主,昉落難堪。

兒女長成,理須婚娶。

弟既相狎,幸為逢年求一妻焉。

此都官僚女之與妹,縱再醮者,亦可論之,幸留意焉。

眖曰:「諾。」

復又訪之於眖。

眖率略人也,乃造逢年曰:「兵曹李札,甚名家也。

札妹甚美,聞於蜀城。

曾適元氏,其(「氏其」原作「民莫」,抄明抄本改。

)夫尋卒。

資裝亦厚,從婢且二十人。

兄能娶之乎?」

逢年許之,令眖報李札。

札自造逢年謝。

明日,請至宅。

其夜,逢年喜,寢未曙而興。

嚴飾畢,顧步階除而獨言曰:「李札之妹,門地若斯。

雖曾適人,年幼且美。

家又富貴,何幸如之。」

言再三,忽驚難曰:「李眖過矣,又誤於人。

今所論親,為復何姓,怪哉!」因策馬到府庭。

李眖進曰:「兄今日過札妹乎。」

逢年不應,眖曰:「事變矣。」

逄年曰:「君思札妹乎,為復何姓。

眖驚而退。

遇李札,札曰:「侍御今日見過乎,已為地矣。」

眖曰:「吾大誤耳,但知求好婿,都不思其姓氏。」

札大驚,惋恨之。

(出《紀聞》)

唐朝時,殿中侍郎李逢年被貶職後,過了一段時間又授以漢州雒縣縣令。

李逢年很有治理政務的才幹。

蜀道掌管刑獄與監察州縣官吏的官員,經常委派他代為審理獄案。

李逢年的妻子,是御史中丞鄭昉的女兒,因為感情性格不合,而被他休棄婚。

一次,李逢年來到蜀城成都後,對益州府戶曹李眖說:「我現在家裡沒有一個主事的婆娘,空落孤單日子很難過。

況且,兒女們都長大自立了,理應再婚娶個婆娘。

老弟既然跟我不錯,非常希望你能為我介紹一個婆良啊!署中同僚的女兒或者妹子,縱然是離婚再嫁的,也可以考慮,希望老弟為我留心訪查訪查。」

李眖回答說:「行啊,我一定好好物色一位嫂子。」

後來,李逢年又一次拜訪李眖談起這件事。

李眖是個性情粗疏馬虎的人。

過了一段時間到李逢年這兒說:「兵曹李札,是蜀中的名門望族。

李扎有一位妹妹,長得非常美貌。

聽說在成都曾嫁給元氏為妻,丈夫剛剛死去。

她的嫁妝也非常豐厚,單是陪嫁的丫環就有二十人。

老哥願意娶此女為妻嗎?」

李逢年高興地答應了,並讓李眖將自己的意思轉告給李扎。

李扎得到這一消息後,親自前來拜謝李逢年。

第二天,李扎請李逢年到他家去小住幾日。

當天晚上,李逢年非常高興,天還沒亮就醒來了。

他穿好衣服,一個人走出屋門,在庭院中邊踱步邊自言自語地說:「李扎的妹妹,門第又是這樣相當。

年輕而又美貌動人,家裡又富貴豐裕……」李逢年反覆叼念著,忽然驚醒過來,難受地說:「李眖犯了個大錯誤啊,真是誤人不淺。

他給我提的這門親事,我們男女雙方為什麼都姓李啊!真是奇怪。」

於是,李逢年立即騎馬回到公堂上。

過了一會兒,進入公堂,問:「老哥今天就娶李扎的妹妹嗎?」

李逢年低頭不語。

李眖問:「怎麼,出了什麼差錯了嗎?」

李逢年抬起頭來說:「我在想,李扎的妹妹為什麼跟我一個姓呢?」

李眖聽了後方驚悟,離開公堂,遇見李扎。

李扎問:「李侍御你今天見過他了嗎?你已經替我說通了吧。」

李眖說:「我犯了一個大錯誤。

只是想為令妹找個好女婿,都沒有想到李侍御跟令妹同姓啊!」李扎聽了後也大為吃驚,連連表示惋惜遺憾。

張藏用

唐青州臨朐丞張藏用,性既魯鈍,又弱於神。

嘗召一木匠,十召不至。

藏用大怒,使擒之。

匠既到,適會鄰縣令,使人送書,遺藏用。

藏用方怒解,木匠又走。

讀書畢,便令剝送書者。

笞之至十,送書人謝杖。

請曰:「某為明府送書,縱書人之意忤明府,使者何罪?」

藏用乃知其誤,謝曰:「適怒匠人,不意誤笞君耳。」

命裡正取飲一器,以飲送書人,而別更視事。

忽見里正,指酒問曰:「此中何物?」

裡正曰:「酒。」

藏用曰:「何妨飲之。」

裡正拜而飲之。

藏用遂入戶,送書者竟不得酒,扶杖而歸。

(出《紀聞》)

唐朝時,青州臨朐縣丞張藏用,性情愚魯遲鈍,又有些神經質。

一次,張藏用讓人請一位木匠,召呼了十次也沒有來。

張藏用異常惱怒,派人將這個木匠捉來。

這個木匠剛到縣衙,正趕上鄰縣縣令派人送書給張藏用。

張藏用邊生氣邊折開書信看。

這時候,被捉來的木匠悄悄離開縣衙溜走了。

張藏用讀完書信後,便命令差役剝去送書人的衣服,打十板子。

送書人謝過杖刑後,問:「我是給縣丞您送書的鄰縣衙役,縱然是寫信人獨犯了縣丞您,我這個送信的使者有什麼罪呢?」

張藏用才知道自己錯打了人,向送書人表示歉意,說:「剛才我是跟那個木匠生氣,無意間誤打了使君啊!」讓裡正趕快拿來一罈酒,送給被打的送書人飲用。

之後,又去處理別的公務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藏用看見裡正手捧一罈酒走過來,指著罈子問:「這裡盛的是什麼?」

裡正回答說:「酒啊!」張藏用說:「你就將它喝了吧。」

裡正拜謝後,打開罈子喝酒。

張藏用回到縣衙後,被打的送信人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送酒給他喝,只好拄著枴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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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誤益州長吏蕭穎士郗昂張長史《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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