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為雲覆手雨,紛紛輕灣何須數?君看管鮑貧時一交一《喻世明言》第七卷 羊角哀捨命全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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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 - 第七卷 羊角哀捨命全交

喻世明言

第七卷 羊角哀捨命全交

背手為雲覆手雨,紛紛輕灣何須數?君看管鮑貧時一交一 ,此道今人棄如土。

昔時,齊國有管仲,字夷吾;鮑叔,字宣子,再個自幼時以貧賤結一交一 。

後來鮑叔先在齊桓公門下信用顯達,舉薦管仲為首相,位在己上。

兩人同心輔政,始終如一。

管仲曾有幾句言語道:「吾嘗一戰一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

吾嘗一仕一見逐,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遇時也。

吾嘗與鮑叔談論,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有利不利也。

吾嘗與鮑叔為賈,分利多,鮑叔不以為貪,知我貧也。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所以古今說知心結一交一 ,必曰:「管鮑」。

今日說兩個朋友,偶然相見,結為兄弟,各捨其命,留名萬古。

春秋時,楚元王崇懦重道,招賢納士。

天下之人聞其風而歸者,不可勝計。

西羌積石山,有一賢士,姓左,雙名伯桃,勒亡父母,勉力攻書,養成濟世之才,學就安民之業。

年近四旬,因中國諸侯互相吞併,行仁政者少,恃強霸者多,未嘗出仕。

後聞得楚元王慕仁好義,遍求賢土,乃攜書一囊,辭別鄉中鄰友,逕奔楚國而來。

迤儷來到雍地,時值隆冬,風雨一交一 作。

有一篇《西一江一 月》詞,單道冬天雨景:

一習一 一習一 悲風割面,濛濛細雨侵衣。

催冰釀雪逞寒威,不比他時和氣。

山色不明常暗,日光偶露還微。

天涯遊子盡思歸,路上行人應悔。

左伯桃冒雨蕩風,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濕了。

看看天色昏黃,走向村間,欲覓一宵宿處。

遠遠望見竹林之中,破窗透出燈光,逕奔那個去處。

見矮矮籬笆,圍著一間草屋,乃推開籬障,輕叩柴門。

中有一人,啟戶而出。

左伯桃立在簷下,慌忙施禮曰:「小生西羌人氏,姓左,雙名伯桃。

欲往楚國,不期中途遇雨。

無覓旅邸之處。

求借一宵,來早便行,未知尊意肯容否?」

那人聞言,慌忙答禮,邀入屋內。

伯桃視之,止有一塌,塌上堆積書卷,別無他物。

伯桃已知亦是懦人,便欲下拜。

那人云:「且未可講禮,容取火烘乾衣服,卻當會話。」

當夜燒竹為火,伯桃烘衣。

那人炊辦酒食,以供伯桃,意甚勤厚。

伯桃乃問姓名。

其人曰:「小生姓羊,雙名角哀,幼亡父母,獨居於此。

乎生酷愛讀書,農業盡廢。

今幸遇賢土遠來,但恨家寒,乏物為款,伏乞恕罪。」

伯桃曰:「陰雨之中,得蒙遮蔽,事兼一飲一食,感佩何忘!」當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話胸中學問,終夕不寐。

比及天曉,淋雨不止。

角哀留伯桃在家,盡其所有相持,結為昆仲。

伯桃年長角哀五歲,角哀拜伯桃為兄。

一位一日,雨止道干。

伯桃曰:「賢弟有王位之才,抱經綸之志,不圖竹帛,甘老林泉,深為可惜。」

角哀曰:「非不欲仕,親未得其便耳。」

伯桃曰:「今楚王虛心求士,賢弟既有此心,何不同往?」

角哀曰:「願從兄長之命。」

遂收拾些小路費糧米,棄其茅屋,二人同望南方而進

行不兩曰,又值陰雨,羈身旅店中,盤賚罄盡,止有行糧一包,二人輪換負之,冒雨而走。

其雨末止,風又大作,變為一天大雪,怎見得?你看:

風添雪冷,雪趁風威。

紛紛柳絮狂飄,片片鵝毛亂葬。

一團一 空攪陣,不分南北西東;遮地漫天,變盡青黃赤黑。

探梅詩窖多清趣,路上行人欲斷魂。

二人行過歧陽,道經粱山路,問及樵夫,旨說:「從此去百餘里,並無人煙,儘是荒山曠野,狼虎成群,只好休去。」

伯桃與角哀曰:「賢弟心下如何?」

角哀曰:「自古道生育命。

既然到此,只顧前進,休生退悔。」

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單薄,寒風透骨。

次日,雪越下得緊,山中彷彿盈尺。

伯桃受凍不過,曰:「我思此去百餘里,絕無人家;行糧不敷,衣單食缺。

若一人獨往,可到楚國;二人懼去,縱然不凍死,亦必餓死於途中,與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將身上衣服脫與賢弟穿了,賢弟可獨贅此糧,於途強掙而去。

我委的行不動了,寧可死於此地。

持賢弟見了楚王,必當重用,那時卻來葬我未遲。」

角哀曰:「焉有此理?我二人雖非一父母所生,義氣過於骨肉。」

我安忍獨去而求進身耶?」

遂不許,扶伯桃而行。

行不十里,伯桃曰:「風雪越緊,如何去得?且於道旁尋個歇處。

「見一株枯桑,頗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

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熱些枯技,以御寒氣。

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來,只見伯桃脫得赤條條地,渾身衣服,都做一堆放著。

角哀大驚,曰:「吾兄何為如此?」

伯桃曰:「吾尋思無計,賢弟勿自誤了,速穿此衣服,負糧前去,我只在此守死。」

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處,安可分離?」

伯桃曰:「若旨餓死,白骨誰理?」

角哀曰:「若如此,弟情願解衣與兄穿了,兄可費糧去,弟寧死於此」『伯桃曰:「我乎生多病,賢弟少壯,比我甚強;更兼胸中之學,我所不及。

若見楚君,必登顯宦。

我死何足道哉!弟勿久滯,可宣速往。」

角哀曰:「令兄餓死桑中,弟獨取寶名,此大不義之人也,我不為之。」

伯桃曰:「我自離積石山,至弟家中,一見如故。

知弟胸次不見,以此勸弟求進。

不幸風雨所阻,此吾天命當盡。

若使弟亦亡於此,乃吾之罪也。」

言訖,欲跳前溪覓死。

角哀抱住痛哭,將衣擁護,再扶至桑中。

伯桃把衣服推開。

角哀再欲上前勸解時,但見伯桃神色己變,四肢撅冷,一不能言,以手揮令去。

角哀尋思:「我若久戀,亦凍死矣,死後准葬吾兄?」

乃於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陰力相助。

但得微名,必當厚葬。」

伯桃點頭半答,角哀取了衣糧,帶泣而去。

伯桃死於桑中。

後人有詩贊云:

寒來雪一尺,人去途千里。

長途苦雪寒,何況囊無米?

並糧一人生,同行兩人死;

兩死誠何益?一生尚有恃。

賢哉左伯桃!隕命成|人美。

角哀捱著寒冷,半饑半飽,來到楚國,於旅鄖中歇定。

次日入城,問人曰:「楚君招賢,何由而進?」

人曰:「宮門外設一賓館,令上大夫裴仲接納天下之士。」

角哀徑投賓館前來,正值上大夫下車。

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見角哀衣雖藍縷,器宇不見,慌忙答禮,問曰:「賢士何來?」

角哀曰:「小生姓羊,雙名角哀,雍州人也。

聞上國招賢,特來歸投。」

裴仲邀人賓館,具酒食以進,宿於館中。

次日,裴仲到館中探望,將胸中疑義盤問角哀,試他學問如何。

角哀百問百答,談論如流。

裴仲大喜,入奏元王,王即時召見,問富國強兵之道。

角哀首陳十策,旨切當世之急務。

元王大喜!設御宴以持之,拜為中大夫,賜黃金百兩,彩段百匹。

角哀再拜流涕,元王大驚而問曰:「卿痛哭者何也?」

角哀將左伯桃脫一衣 並糧之事,一一奏知。

元王聞其言,為之感傷。

諸大臣旨為痛惜。

元王曰:「卿欲如何?」

角哀曰:「臣乞告假,到彼處安葬伯桃己畢,卻回來事大王。」

元王遂贈己死伯桃為中大夫,厚賜葬資,仍差人蹋隨角哀車騎同去。

角哀辭了元王,逕奔粱山地面,尋舊日枯桑之處。

果見伯桃死一屍一尚在,顏貌如生前一般。

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喚集鄉中父老,卜地於浦塘之原:前臨大溪,後靠高崖,左右諸峰齊抱,風水甚好。

遂以香湯林浴伯桃之一屍一,穿戴大夫衣冠;置內棺外槨,安葬起墳;四周築牆栽樹;離墳一十步建享堂;塑伯桃儀容;立華表,柱上建牌額;牆側蓋瓦屋,令人看守。

造畢,設祭於享堂,哭泣甚切。

鄉老從人,無不下淚。

祭罷,各自散去。

角哀是夜明燈燃燭而坐,感歎不己。

忽然一陣陰風颯颯,燭滅復明。

角哀視之,見一人於燈影中,或進或退,隱隱有哭聲。

角哀叱曰:「何人也?輒敢夤夜而人!」其人不言。

角哀起而視之,乃伯桃也。

角哀大驚問曰:「兄陰靈不遠,今來見弟,必有事故。」

相桃曰:「感賢弟記憶,初登仕路,奏請葬吾,更贈重爵,並棺槨衣衾之美,凡事十全。

但墳地與荊軻墓相連近,此人在世時,為刺秦王不中被戮,高漸離以其一屍一葬於此處。

神極威猛。

每夜仗劍來罵吾曰:『汝是凍死餓殺之人,安敢建墳居吾上肩,奪吾風水?若不遷移他處,吾發墓取一屍一,擲之野外!』有此危難,特告賢弟。

望改葬於他處,以免此禍。」

角哀再欲問之,風起忽然不見。

角哀在享堂中,一夢一覺,盡記其事。

天明,再喚鄉老,問:「此處有墳相近否?」

鄉老曰:「松陰中有荊軻墓,墓前有廟。」

角哀曰:「此人昔刺秦王,不中被殺,緣何有墳於此?」

鄉老曰:「高漸離乃此間人,知荊軻被害,棄一屍一野外,乃盜其一屍一,葬於此地。

每每顯靈。

士人建廟於此,四時享祭,以求福利。」

角哀聞言,透信夢中之事。

引從者徑奔荊軻廟,指其神而罵曰:「汝乃燕邦一匹夫,受燕太子毒養,名姬重寶,盡汝受用。

不思良策以副重托,人秦行事,喪身誤國。

卻來此處驚惑鄉民,而求祭把!吾兄左伯桃,當代名懦,仁義廉潔之士,汝安敢逼十之?再如此,吾當毀其廟,而發其塚,永絕汝之根本!」罵訖,卻來伯桃墓前祝曰:「如荊軻今夜再來,兄當報我。」

歸到享堂,是夜秉燭以持。

果見伯桃哽咽而來,告曰:「感賢弟如此,親荊軻從人極多,旨土人所獻。

賢弟可柬草為人,以彩為衣,手執器械,焚於墓前。

吾得其助,使荊軻不能侵害。」

言罷不見。

角哀連夜使人束草為人,以彩為衣,各執刀槍器械,建數十於墓側,以火焚之。

祝曰:「如其無事,亦望回報。」

歸到享堂,是夜聞風雨之一聲 ,如人戰敵。

角哀出戶觀之,見伯桃奔走而來,言曰:「弟所焚之人,不得其用。

荊軻又有高漸離相助,不久吾一屍一必出墓矣。

望賢弟早與遷移他處殯葬,兔受此禍。」

角哀曰:「此人安敢如此欺凌吾兄!弟當力助以戰之。

伯桃曰:「弟,陽人也,我皆陰鬼:陽人雖有勇烈,塵世相隔,焉能戰陰鬼也?雖莖草之人,但能助喊,不能退此強魂。」

角哀曰:「兄且去,弟來日自有區處。

次日,角哀再到荊軻廟中大罵,打毀神像。

方欲取火焚廟,只見鄉老數人,再四哀求曰:「此乃一村香火,若觸犯之,恐賂禍於百姓。」

須輿之間,土人聚集,都來求告。

角哀拗他不過,只得罷久

回到享堂,修一道表章,上謝楚王,言:「昔日伯並糧與臣,因此得活,以遇聖主。

重蒙厚爵,乎生足矣,容臣後世盡心圖報。」

詞意甚切。

表付從人,然後到伯桃墓側,大哭一場。

與從者曰:「吾兄被荊軻強魂所逼十,去往無門,吾所不忍。

欲焚廟掘墳,又恐拂土人之意。

寧死為泉下之鬼,力助吾兄,戰此強魂。

汝等可將吾一屍一葬於此墓上右,生死共處,以報吾兄並糧之義。

回奏楚君,萬乞聽納臣言,永保山河社稷。」

言訖,掣取佩劍,自則而死。

從者急救不及,速具衣棺殯殮,理於伯桃墓側。

是夜二更,風雨大作,雷電一交一 加,喊殺之一聲 ,聞數十里。

清曉視之,荊軻墓上,震烈如發,白骨散於墓前。

墓邊松相,和根拔起。

廟中忽然起火,燒做自地。

鄉老大驚,都往羊、左二墓前,焚香展拜。

從者回楚國,將此事上奏元王。

元王感其義重,差官往墓前建廟,加封上大夫,赦賜廟額曰「忠義之詞」,就立碑以記其事,至今香火不斷。

荊軻之靈,自此絕矣。

土人四時祭把,所禱甚靈。

有古詩云:

古來仁義包天地,只在人心方寸間。

二士廟前秋日淨,英魂常伴月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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