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侄竹汀言,文安有傭工古北口外者,久《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七 姑妄聽之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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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微草堂筆記 - 卷十七 姑妄聽之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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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姑妄聽之三(1)

族侄竹汀言,文安有傭工古北口外者,久無音問,其父母值歲荒,亦就食口外,且覓子,亦久無音問。

後乃有人見之泰山下,言昔至密雲東北,日已暮,風雲並作,遙見山谷有燈光,漫往投止,至則土屋數楹,圍以秫籬,有老嫗應門,問其裡貫,入以告,又遣問姓名年歲,並問曾有子出口否,子何名,年幾何歲,具以實對。

忽有女子整衣出,延入上坐,拜而侍立,促老嫗督婢治酒餚,意甚親暱。

莫測其由,起而固詰,則失聲伏地曰:兒不敢欺翁姑,兒狐女也,嘗與翁姑之子為夫婦,本出相悅,無相媚意,不虞其愛戀過度,竟以瘵亡,心恆愧悔,故誓不別適,依其墓以居,今無意與翁姑遇,幸勿他往,兒尚能養翁姑。

初甚駭怖,既而見其意真切,相持涕泣,留共居。

狐女奉事無不至,轉勝於有子,如是六七年,狐女忽遣老嫗市一棺,且具鍤畚,怪問其故。

欣然曰:翁姑宜賀兒,兒奉事翁姑,自追念逝者,聊盡寸心耳,不期感動土神,聞於岳帝,岳帝憫之,許不待丹成,解形證果,今以遺蛻合窆,表同穴意也。

引至側室,果一黑狐臥榻上,毛光如漆,舉之輕如葉,扣之乃作金石聲,信其真仙矣。

葬事畢,又啟曰:今隸碧霞元君為女官,當往泰山,請共往。

故相偕至此,僦屋與土人雜居。

狐女惟不使人見形,其供養仍如初也。

後不知其所終。

此與前所記狐女略相近。

然彼有所為而為,故僅得逭誅,此無所為而為,故竟能成道。

天上無不忠不孝之神仙,斯言諒哉。

竹汀又言,有夜宿城隍廟廊者,聞殿中鬼語曰:奉牒拘某婦,某婦戀其病姑,不肯死,唸唸固詰,神不離捨,不能攝取,奈何?城隍曰:愚忠愚孝,多不計成敗,與命數爭,徒自苦者固不少,一精一誠之至,鬼神所不能奪者,挽回一二,間亦有之。

與強魂捍拒,其事迥殊,此宜申岳帝取進止,毋遽以厲鬼往也。

語訖,遂寂,後不知究竟能攝否,然足知人定勝天,確有是理矣。

顧郎中德懋,世所稱判冥者也。

嘗自言平反一獄,頗自喜,其姓名不敢洩,其事則有:姑出其婦者,以小姑之讒,非其罪也。

姑性愎,倉卒度無挽回理,而母家親一黨一 無一人,遂披緇尼庵,待姑意轉。

其夫憐之,時往視婦,亦不能無情。

庵旁有廢園,每約以夜伏破屋,而自碇牆缺私就之,來往歲余,為其師所覺。

師持戒嚴,以為污佛地,斥其夫勿來,來且逐婦,夫遂絕跡,婦竟鬱鬱死。

冥官謂既入空門,宜遵佛法,乃耽一婬一犯戒,當從僧律科斷,議付泥犁。

顧駁之曰:尼犯一婬一戒,固有明刑,然必初念皈依,中違誓願,科以僧律,百喙無詞,此婦則無罪仳離,冀收覆水,恩非斷絕,志且堅貞,徒以孤苦無歸,托身荒剎。

其為尼也,但可謂之毀容,未可謂之奉法;其在庵也,但可謂之借榻,不可謂之安禪。

若據其浮蹤,執為惡業,則瑤光奪婿,更以何罪相加?至其感念故夫,碇牆幽會,跡似贈以芍葯,事均采彼靡蕪。

人本同衾,理殊失節。

一陽一律於未婚私媾,僅擬杖刑,猶容納贖;茲之違禮,恐視彼為輕,況已抑鬱捐生,縱有微愆,足以蔽罪。

自應寬其薄罰,逕付轉輪,准理酌情,似乎兩協。

事上,冥王竟從其議。

此語真妄,無可證驗,然據其所議,固持平之論矣。

又顧臨歿,自雲以多洩一陰一事,謫為社公。

姑存其說,亦足為輕談一溫一 室者箴也。

庫爾喀喇烏蘇--庫爾喀喇,譯言黑。

烏蘇,譯言水也。

台軍李印,嘗隨都司劉德行山中,見懸崖老松貫一矢,莫測其由。

晚宿郵捨,印乃言昔過是地,遙見一騎飛馳來,疑為瑪哈沁,伏深草伺之。

漸近,則一物似人非人,據馬上,馬乃野馬也,知為怪,發一矢中之。

嗡然如鐘聲,化黑煙去,野馬亦驚逸,今此矢在樹,知為木妖也。

問頃見之,何不言,曰:射時彼原未見我,彼既有靈,恐聞之或報復,故寧默也。

其機警多類此。

一日,塔爾巴哈台押逋寇滿答爾至,命印接解,以鐵硈貫手,以鐵鏈從馬腹橫鎖其足,時已病奄奄僅一息,與之食亦不甚咽,在馬上每欲倒擲下,賴系足得不墮,但慮其死,不慮其逃也。

至戈壁兩馬相並,又作欲墮狀,印舉手引之,突挺然而起,以硈擊印僕馬下,即旋轡馳入戈壁去。

戈壁東北連科布多,綿亙數百里,古無人跡,竟莫能追。

始知其病者偽也。

參將岳濟,坐是獲重譴,印亦長枷,既而伊犁復捕得滿答爾,蓋額魯特來降者,賞賚最厚,滿答爾貪餌而出,因就擒。

訊其何以敢再至,則曰:我罪至重,諒必不料我來;我隨眾而來,亦必不疑其中有我。

其所計良是,而不虞識其頂上箭瘢也。

以印之巧密,而卒為術愚;以滿答爾之深險,而卒以詐敗。

日以心鬥,誠不知其所窮。

然任智終遇其敵,未有千慮不一失者,則定理也。

李義山詩:空聞子夜鬼悲歌,用晉時鬼歌子夜事也;李昌谷詩:秋墳鬼唱鮑家詩,則以鮑參軍有蒿里行,幻硉其詞耳。

然世固往往有是事。

田香沁言,嘗讀書別業,一夕風靜月明,聞有度昆曲者,亮折清圓,淒心動魄,諦審之,乃牡丹亭叫畫一出也。

忘其所以,靜聽至終,忽省牆外皆斷港荒陂,人跡罕至,此曲自何而來?開一戶視之,惟蘆荻瑟瑟而已。

香畹又言,有老儒授徒野寺,寺外多荒塚,暮夜或見鬼形,或聞鬼語。

老儒有膽殊不怖,其僮僕習慣,亦不怖也。

一夕隔牆語曰:鄰君已久,知先生不訝,嘗聞吟詠,案上當有一溫一 庭筠詩,乞錄其達摩支曲一首焚之。

又小語曰:末句鄴城風雨連天草,祈寫連為粘,則感極矣。

頃爭此一字,與人賭小酒食也。

老儒適有一溫一 集,遂舉投牆外,約一食頃,忽木葉亂飛,旋飆怒卷泥沙灑窗戶,如急雨。

老儒笑且叱曰:爾輩勿劣相,我籌之已熟,兩相角賭,必有一負,負者必怨,事理之常。

然因改字以招怨,則吾詞曲;因其本書以招怨,則吾詞直。

聽爾輩狡獪,吾不愧也。

語訖而風止。

褚鶴汀曰:究是讀書鬼,故雖負氣求勝,而能為理屈。

然老儒不出此集,不更兩全乎?王谷原曰:君論世法也,老儒解世法,不老儒矣。

司爨王媼言--即見醉鍾馗首--有樵者,伐木山岡,力倦小憩,遙見一人持衣數襲,沿路棄之。

不省其何故,諦視之,履險阻如坦途,其行甚速,非人可及,貌亦慘淡不似人,疑為妖魅,登高樹瞰之,人已不見。

由其棄衣之路,宛轉至山坳,則一虎伏焉。

知人為倀鬼,衣所食者之遺也。

急棄柴,自岡後遁。

次日,聞某村某甲,於是地死於虎矣。

路非人徑所必經,知其以衣為餌,導之至是也。

物莫靈於人,人恆以餌取物,今物乃以餌取人,豈人弗靈哉。

利汨其靈,故智出物下耳。

然是事一傳,獵者因循衣所在得虎窟,合銃群擊,殪其三焉,則虎又以智敗矣。

輾轉倚伏,機械又安有窮歟!或又曰:虎至悍而至愚,心計萬萬不到此,聞倀役於虎,必得代乃轉生,是殆倀誘人自代,因引人捕虎報冤也。

倀者人所化,揆諸人事,固亦有之,又惜虎知倀助己,不知即倀害己矣。

梁豁堂言,有粵東大商喜學仙,招納方士數十人,轉相神聖。

皆曰:沖舉可坐致,所費不貲。

然亦時時有小驗。

故信之益篤。

一日,有道士來訪,雖敝衣破笠,而神采落落,如獨鶴孤松。

與之言,微妙元遠,多出意表。

試其法,則驅役鬼神,呼召風雨,如操券也;松鱸台菌,吳橙閩荔,如取攜也;星娥琴竽,玉女歌舞,猶僕隸也。

握其符,十洲三島可以夢遊。

出黍顆之丹,點瓦石為黃金,百煉不耗。

粵商大駭服,諸方士自顧不及,亦稽首稱聖師,皆願為弟子,求傳道。

道士曰:然則擇日設壇,當一一授汝。

至期,道士登座,眾拜訖,道士問爾輩何求,曰:求仙。

問求仙何以求諸我?曰:如是靈異,非真仙而何。

道士軒渠良久,曰:此術也,非道也,夫道者沖漠自然,與元氣為一,烏有如是種種哉。

蓋三教之放失久矣,儒之本旨,明體達用而已。

文章記誦非也,談天說性亦非也;佛之本旨,無生無滅而已。

佈施供養非也,機鋒語錄亦非也;道之本旨,清淨沖虛而已。

章咒符錄非也,爐火服餌亦非也。

爾所見種種,是皆章咒符錄事,去爐火服餌,尚隔幾塵。

況長生乎?然無所征驗,遽斥其非,爾必謂譽其所能,而毀其所不能,徒大言耳。

今示以種種能為,而告以種種不可為,爾庶幾知返乎!儒家釋家,情偽日增,門徑各別,可勿與辯也。

吾疾夫道家之滋偽,故因汝好道,姑一正之。

因指諸方士曰:爾之不食,辟榖丸也;爾之前知,桃偶人也;爾之燒丹,房中藥也;爾之點金,縮銀法也;爾之入冥,茉莉根也;爾之召仙,攝靈魂也;爾之返魂,役狐魅也;爾之般運,五鬼術也;爾之辟兵,鐵布衫也;爾之飛躍,鹿盧蹻也。

名曰道流,皆妖人耳。

不速解散,雷部且至矣。

振衣欲起,眾牽衣叩額曰:下士沉迷,已知其罪,幸逢仙駕,是亦前緣,忍不一度脫乎?道士卻坐,顧粵商曰:爾曾聞笙歌錦繡之中,有一人揮手飛昇者乎?顧諸方士曰:爾曾聞炫術鬻財之輩,有一人脫屣羽化者乎?夫修道者須謝絕萬緣,堅持一念,使此心寂寂如死,而後可不死;使此氣綿綿不停,而後可長停。

然亦非枯坐事也。

仙有仙骨,亦有仙緣,骨非藥物所能換,緣亦非情好所能結。

必積功累德,而後列名於仙籍。

仙骨以生,仙骨既成,真靈自爾感通,仙緣乃湊,此在爾輩之自度,仙家安有度人法乎?因索紙大書十六字曰:內絕世緣,外積一陰一騭,無怪無奇,是真秘密。

投筆於案,聲如霹靂,已失所在矣。

表伯王洪生家,有狐居倉中,不甚為祟。

然小兒女或近倉遊戲,輒被瓦擊。

一日,廚下得一小狐,眾欲捶殺以洩憤,洪生曰:是挑釁也。

人與妖鬥,寧有勝乎?乃引至榻上,哺以果餌,親送至倉外。

自是兒女輩往來其地,不復擊矣。

此不戰而屈人也。

又舅氏安公五占,居縣東留福莊,其鄰家二犬,一夕吠甚急,鄰婦出視無一人,惟聞屋上語曰:汝家犬太惡,我不敢下,有逃婢匿汝家灶內,煩以煙熏之,當自出。

婦大駭,入視灶內,果嚶嚶有泣聲。

問是何物,何以至此?灶內小語曰:我名綠雲,狐家婢也,不勝鞭箠,逃匿於此,冀少緩須臾死,惟娘子哀之。

婦故長齋禮佛,意頗憐憫,向屋仰語曰:渠畏怖不出,我亦實不忍火攻,苟無大罪,乞仙家捨之--裡俗呼狐曰仙家,屋上應曰:我二千錢新買得,那能即捨。

婦曰:二千錢贖之,可乎?良久乃應曰:是或尚可。

婦以錢擲於屋上,遂不聞聲。

婦扣灶呼曰:綠雲可出,我已贖得汝,汝主去矣。

灶內應曰:感活命恩,今便隨娘子驅使。

婦曰:人那可蓄狐婢,汝且自去,恐驚駭小兒女,亦慎勿露形。

果似有黑物瞥然逝,後每逢元旦,輒聞窗外呼曰:綠雲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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