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上院衙防備刺客,果不出蔣爺之料《小五義》第十三回 神手聖奮勇行刺 沈中元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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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義 - 第十三回 神手聖奮勇行刺 沈中元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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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神手聖奮勇行刺 沈中元棄暗投明

且說上院衙防備刺客,果不出蔣爺之料。

打用印後,王府的王官回去,王一爺等正在銀安殿與大家議論:王善、王保是白跑一番,再去一次還不用印,專折本人都奏聞萬歲,就說他半路途中,將國家印信丟失,贓官必要罷職。

趁此行兵,殺奔東京。

正說間,兩個王官歸回,將文書呈上,雷英道:「大半又是白跑一次。」

兩個王官說:「早已用上了,請王駕千歲一看。」

王一爺說:「你們可看著用印來著?」

二人說:「大堂上用印,我們是親眼所見,並且還看的清楚。」

王一爺說:「必是假的。」

王官說:「據小臣看,可不假。」

王一爺回頭問雷英:「你可認識真假麼?」

雷英說:「認識。」

雷英去不多時,取來三張,往文書上一對,分毫不差。

王一爺問:「這三張是印麼?」

雷英道:「正是。

皆因鄧勇士盜了印來,我就印下了三張,恐怕日後有這件事。

如今一對不差,必是當初鄧車盜來的是假的。」

鄧車一聽急了,來到王一爺面前說:「回稟王駕千歲得知,小臣盜來是真的。

雷王官送往君山拋棄逆水潭時,在半路途中賣與上院衙的人了。」

雷英說:「分明你盜來是假,你怎麼訛是我賣了呢?」

鄧車說:「分明你是賣了,如不然,那裡又有真印用來?」

兩個人口角分爭。

旁邊一人微微的冷笑,說道:「小事不明,焉能辦起大事?又道是聖人有云:『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王一爺一看,原來小諸葛沈中元說話。

問:「什麼叫『不患人之不己知』?」

聖手秀士馮淵說:「這兩句話王一爺不懂?就是炕大,睡覺人少,不擠著。」

沈中元說:「你胡說!」馮淵說:「誰要轉文,誰是混帳東西。」

雷英說:「沈爺分派分派,到底這印是我賣了,是他盜來的假的?」

沈中元說:「盜來的是真印,拋於潭中的也是真的,用來的更是真的了。」

馮淵說:「那不成了三塊真印了麼?」

沈中元說:「你知道什麼?」

雷英說:「倒要分析明白。」

沈中元說:「鄧爺盜來,你拋在潭中,就不許人家撈出來嗎?」

雷英說:「他們怎麼知道在潭中?」

沈爺說:「鄧兄盜印,幾個人去了?」

雷英說:「兩個人。」

沈爺說:「回來了幾個?」

雷英說:「一個。」

沈爺說:「那一個被捉,又不是啞巴。

申虎的一性一分,殺剮他倒不怕,就怕人家拿住,好話和他一說,有什麼就告訴人家什麼。」

雷英說:「就是告訴人家,逆水潭鵝一毛一沉底,也是撈不上來。」

沉爺道:「曾聞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己不知彼,百戰百敗。

豈不聞上院衙能人甚多,有個翻江鼠蔣平,治過水,捕過蟾,天子欽封水旱帶刀四品護衛。

撈印必是此人。」

王一爺說:「這印出一水可不好,贓官一恨,必要專折本入都,我孤大大的不便。」

雷英說:「無妨。

一不作,二不休,今晚派人前去,將賊官殺死,以除後患。」

王一爺說:「那位御弟願往?」

鄧車說:「上院衙我是輕車熟路,今夜晚小臣前往。」

王一爺一聽大喜。

沈中元說:「鄧大哥一人前去勢孤,小弟與大哥巡風。」

鄧車一聽,更覺歡喜,說:「沈賢弟前往,大事準成。」

焉知沈中元沒安著好心。

皆因為白五爺死在陣中以後,王一爺的氣色一日不似一日。

沈中元與申虎又是個至親,他拿話套鄧車的實話,才知道申虎被鄧車哄騙被捉,只惦念與申虎報仇。

今日逢著這個機會,自己拿了鄧車,投在大人那裡,求取大宋的功名,勝似在王府,早晚勢敗,玉石俱焚。

又與申虎報仇,又是自己一條道路。

鄧車焉能猜得出他的心思。

用晚飯時,王一爺與二位親身遞酒。

吃畢,天交二鼓之半,各自更換衣巾。

鄧車換了夜行衣靠,沈中元就是自己原來的衣服,背著條口袋。

鄧車間:「怎麼不換衣服呢?」

沈中元說:「殺人是你去,砍下頭來,我好背著。」

鄧車歡喜,說:「是我時運來了。

聰明人都糊塗了,他背腦袋,人家不追便罷,倘若追來,總是捉拿背腦袋的。」

沈中元不換衣服,來見大人,準是成心投大人來的;若穿夜行衣,怕大人反想。

別了王一爺,二人出府,到上院衙躥房進去,見裡面並無動靜。

沈爺想:「不好,莫是大人無福了,因何連看著大人的都沒有,全睡了?我先慎重慎重。

若殺了大人,我還是保王一爺罷。」

鄧車上房,聽屋中呼聲甚大,裡面叫玉墨看茶來。

鄧車想:「大人睡覺,可待到幾更時候?又是一個文人,不如早早的下手行一事。」

由窗外一看,大人正坐,主管一旁立定,雙門未關。

亮刀往裡一躍,舉刀就砍。

大人往東屋一跑,主管往西屋便去,一刀未砍著。

早有一人出來,手持利刃,前來交手。

鄧車方知不好,一刀先把燈燭台砍落在地上。

屋中一黑,二人再交手,殺在一處。

先生進屋中,叫三爺不醒,打也不醒。

先生著急,咬了三爺大一腿一下,三爺才醒。

先生說:「有了刺客了!」三爺問:「在那裡?」

先生說:「現在外間屋中動手。」

三爺問:「我的刀呢?我的刀呢?」

尋著了刀,光著腳,往外一踴,腳踹在蠟上一滑,險些摔倒,大嚷道:「好刺客!那裡走!」二爺看三爺出來,兩個人拿賊,不費事了。

別看三爺粗一魯,武藝甚好。

鄧車與二爺動手就不行,又來了個穿山鼠,如何行的了?不如賣個破綻,躥出房外。

三爺嚷:「好小子!跑了!」至院內,二爺追出,院內動手。

三爺出來時,鄧車躥上西廂房去了,躍脊至後房坡,出上院衙飛跑。

二爺隨後上房追出。

三爺上房,腳心上有蠟油一滑,由房上「咕咚」一聲掉下來了,「堂啷堂啷」,舒手丟刀。

立起身來,將腳心的蠟油用手摳出,在土地下蹲了一蹲,然後躥上房,也就追出,隨後趕來。

看看臨近,嚷道:「二哥,可別放走了這小子!」二爺回頭一看,三爺追來。

再扭身細看鄧車,蹤跡全無,嚇了一跳。

只見前邊有一片蓬蒿亂草,二爺想刺客必然在內。

三爺來問:「二哥,刺客哪?」

二爺說:「追至此間就不見了,你看怪不怪?我看必在亂草之中。」

三爺說:「我進去找他。」

二爺說:「且慢。

他在暗處,咱們是明處,進去就要吃虧。」

三爺說:「怎麼樣?」

二爺說:「等著天亮就瞧見他了。」

三爺說:「咱們等著。」

就聽西面樹林內有人說道:「鄧大哥!鄧大哥!破橋底下藏不住你。」

二爺一看,西邊果有一個破橋。

鄧車心裡說:「人家沒有瞧見我,你何必嚷!」撒腿就跑。

二爺看見,追下來了。

三爺在後,也就追趕。

趕來追去,又不見了。

西南上有人叫:「鄧大哥!鄧大哥!那個墳後頭藏不住你。」

二爺一瞧,又追。

追來追去,又不見了。

西南嚷:「鄧大哥!鄧大哥!廟後頭藏不住你。」

鄧車心內說:「人家沒瞧見我,你替一我擔什麼心!哎呀!是了,怪不得上回他問我申虎之事,想起來了,申虎與他系親戚,這是與申虎報仇。

沈中元!沈中元!我若有三寸氣在,不殺你誓不為人!」沈中元巡風,本欲投大人,又怕無福,兩相猶豫。

有意保大人,又想無有進身之功,只可跟下來,屢屢指告,心中說:「鄧車也明白了,你怎麼害申虎來著,我也怎麼害你。

這就叫『臨崖勒馬收韁晚,船到江心補漏遲』。」

又嚷道:「鄧大哥!鄧大哥!小心人家拿那磚頭石子打你。」

一句話把二爺提省,自說當局者迷,何用石子,現有袖箭。

回手把袖箭一裝,只聽見「噗哧」一聲,「哎呀」,「噗咚」,鄧車中箭躺在地上,扔手中刀。

二爺過去,拔袖箭,搭胳膊擰腿,四馬倒攢蹄捆將起來。

三爺說:「我拿那個說話的去。」

二爺說:「算了罷。

沒有說話的,咱們還拿不住他呢。」

對面沈爺聽見他們拿了鄧車,必然前來請我,等了半晌,並無音信,只得往對面問:「二位拿住刺客了?」

二爺說:「拿住了。」

沈爺說:「二位貴姓?」

二爺說:「姓韓,單名章字,人稱徹地鼠。」

沉爺問:「那位呢?」

說:「姓徐,我叫徐慶,外號人稱穿山鼠,開封府站堂聽差,鐵嶺衛帶刀六品校尉、穿山鼠徐三老爺就是我。」

沈中元指望他們回問,連一個說話的也沒有。

沈爺無奈,說:「小可叫中元,匪號人稱小諸葛。

我乃王一爺府之人,特地前來洩機,棄暗投明,改邪歸正。」

說了半天,無人答言。

沉爺明白了:「自己要是投大人,這個功勞豈不是我的麼?這兩個人不肯引見;怕我佔了他們的功勞。」

一笑:「哈哈哈,好個五鼠義,名不虛傳,你們拿住刺客,報功去罷,咱們後會有期。」

三爺同著二爺,正說往回抗刺客之事,沈中元說了好些個話,他們全沒聽見。

正要押刺客回衙,忽然前邊來些燈籠、亮子油松,照徹前來。

要問來者何意,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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