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俠客劉雲,一心一意要捉拿三鼠,還想著替連《三俠劍》第三十六回 姐榮重逢反目動武 六小尋寇意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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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劍 - 第三十六回 姐榮重逢反目動武 六小尋寇意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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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姐榮重逢反目動武 六小尋寇意外生枝

小俠客劉雲,一心一意要捉拿三鼠,還想著替連雲山下的老百姓除害,他也沒弄明白誰是誰非,就憑著主觀想像,跟王令兩個人算記上仇了。

頭次以練武為名,行刺未成,現在一看有機會,王令後背正好衝著他,他拽出五毒釘來,「啪」的就一下。

幸虧王老俠經驗豐富,「啊」往旁邊一閃,五毒釘貼著耳一垂就過去了,正打在窗戶框上。

老俠客一轉身,用手點指:

「劉雲呀,小奴才,三番五次跟老朽作對,我看現在還有何說?」

甩大氅,拽出厚背七星刀。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哭著進來一個人。

「爹爹,手下留情,女兒到了!」劉玉蘭進來了,哭得跟淚人一般。

老頭一看是女兒,心就軟一下來了。

「丫頭,方纔的事你都看見了?」

「我全看見了。

爹爹,你老人家不必生氣,他一定是聽了閒言碎語,待我過去問他。」

劉玉蘭說著話,來到劉雲面前,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半天。

劉雲也愣住了,一瞅面前站著一個姑一娘一,這麼眼熟哇。

這才想起來,是親姐姐。

劉玉蘭也認出自己的兄弟來了。

姐弟分手的時候,劉雲才八歲,姑一娘一十一歲。

現在雖然事隔多年,可那模樣沒大變。

姑一娘一顫巍巍的聲音:

「賢弟,你可是我的親弟弟劉雲嗎?」

「姐姐!」姐弟二人抱頭痛哭。

老英雄王令的火就消了一半,就盼著他們姐弟一團一聚。

可是老頭不明白,劉雲為什麼要殺我?等會你們哭完了,我再問。

老頭沒言語,在旁邊看著。

單說劉玉蘭一邊哭著一邊問:

「兄弟,我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這些年來,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劉雲也哭了:「姐姐,我是被一個人給救了。

恩公姓錢,叫錢士忠,把我從水裡打撈上來,帶到人家家裡頭。

先當茶童,後當傭人,以後又收我當了螟嶺義子。

人家一家人對我是天高地厚之恩,我這些年是一直住在錢家莊。

姐姐,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姑一娘一眼淚掉得更歡了,一抽一抽一搭搭,把經過講述了一遍,最後一指身後的王老俠:

「弟弟,這才是咱的恩公。

要不是他老人家搭救,哪有我的命在。

兄弟,你為什麼把恩人當仇人呢?還不過去見過恩公。」

劉玉蘭用手一指王令,劉雲的眼睛立刻瞪起來了,劍眉倒豎,虎目圓翻,心裡直翻個兒。

因為他聽了張德壽的話了。

張德壽淨造謠,他想求親不成,懷恨在心,在外頭散佈流言蜚語,硬說玉蘭姑一娘一跟王令不清,表面上是父女,實質是明鋪夜蓋。

就這話,誰聽了都煩。

劉雲一見王令,想起了張德壽的話,心裡堵了一個大疙瘩,不但不前去謝恩,反而把臉往下一沉,「噌噌」退了幾步。

「姐姐,我問你點事。」

「弟弟,什麼事?你這是怎麼了?」

「嘿嘿,你不要拿壞人當好人。

這個老匹夫,外君子,內小人,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實質上一肚子男盜女猖。

姐姐你跟他多少年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他?我怎麼能感謝咱的仇人呢?你閃開,我跟這老傢伙完不了!」一抖十三節鏈子槍,撲奔王令。

姑一娘一能讓嗎?過去把槍拽住了。

「兄弟,你瘋了?你聽這話是誰說的?誰說恩公不是好人?人要對得起良心,對不起良心,可不得好報哇!」

「哎呀,姐姐,我知道你向著他,你現在不可挽救了,念其咱們姐弟之情,我就不跟你算這筆帳了。

你給我閃開!」,奪槍奔王令。

你說這王老俠客怎麼辦吧,動手吧,對不起玉蘭,不動手吧,是真憋氣。

那麼這個小孩聽了什麼人的話了呢,對我這麼反感,我也沒得罪他呀。

所以老頭沒動。

劉玉蘭怎麼勸,劉雲也不聽。

劉玉蘭也實在沒辦法,最後把眼淚一擦:

「劉雲哪,多年不見你變了。

你不是我的親兄弟,連你姐姐的話你都不相信。

我可告訴你,沒有咱的恩人,就沒有我的今天,你敢動恩人一下,咱就斷絕姐弟之情!」

「哈哈!劉玉蘭你別往下說了。

我沒你這姐姐,我也活這麼大。

既然你說斷絕姐弟之情,我雙手贊成。

現在我們就是仇人,你給我躲開!」玉蘭一轉身,從兵刃架上拽出一把刀來。

「劉雲,你要殺咱恩公,你衝我來。

不把我殺了,你休想得逞!」

「劉玉蘭哪,好賤坯!既然你這麼袒護他,咱倆就是仇人,我宰你算了!」一抖槍,照他姐姐分心就刺。

姑一娘一用刀招架,姐弟二人在屋裡就打起來了。

你說世界上的事是不是千變萬化,剛才姐弟還抱頭痛哭,現在二人反目為仇,而且這場爭鬥相當激烈。

劉雲恨不得一槍把他姐姐扎死,姑一娘一也是氣壞了,恨不能一刀把他撂這兒。

打了二十幾個回合,劉雲一看,打不過他姐姐。

沒想到,分別幾年,姐姐的功夫這麼硬,武藝比我強。

既然我打不過她,我何不用暗器,打她一顆五毒釘。

我寧願把她打死,也不願意讓她在世上丟醜哇。

他心裡還想呢,爹!一媽一!不是當兒子的不孝順,不是當兒子的太狠心,是你們的姑一娘一太丟我們老劉家的臉啦。

想到這,一壓刀跳到院裡頭,姑一娘一一追,就這麼個時候,劉雲槍交左手,右手往兜裡一摸五毒釘。

不摸便罷,一摸傻了,沒有了。

你想,他從打蕭銀龍開始,昨天又打一天,十二顆五毒釘全打光了。

劉雲腦袋「嗡」的一聲,暗器一沒,等於斷了左膀右臂。

他心慌意亂,不敢多呆,扭頭就跑。

姑一娘一一看他跑了,火更大了。

「劉雲,你給我站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劉雲頭也不回,逃下連雲山,姑一娘一在後面緊緊追趕。

她這追呀不是要劉雲的命,她是想問問,為什麼對恩公這麼大的仇恨,三番五次地下其毒手,誰跟你說什麼了,不說清楚不行。

姑一娘一是出於這個目的,所以是緊追不捨。

劉雲是一邊跑著,一邊核計:我上哪去呢?想起來了,乾脆我回浮雲老店吧,找我三叔勝英去,備不住那撥人還在那等我呢。

想到這,他彎也沒拐,一直回到蔡家莊,浮雲老店。

他心急,嫌腿慢。

他沒走門,上了牆,從牆上跳到院裡。

住店的人不少,「哇唷」一聲,怎麼大白天出了飛人啦?住店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雲徑直來到內房,一邊跑一邊喊:

「勝三叔,三叔!」跑著進了店房。

老少的英雄都在,就在這聽劉雲的信兒呢。

如果把三鼠探聽出來,大伙好動手抓呀。

就這一天的工夫,誰也沒離開。

蕭銀龍好了,銀龍跟當初沒受傷時差不多少,剛吃過飯,一看劉雲像是被誰推進屋似的,「悠」的就進了屋了。

大家大吃一驚,勝英就問:

「雲兒,你這是從哪來,難道是你探聽到什麼消息不成?」

「我讓人家給攆回來了!」

「誰攆你?」

「我姐姐。」

「你姐姐攆你?這是為什麼?」

「哎喲,我就不說了,她乃是個下賤之輩,我恨不得把她殺了出出我這口氣。

無奈我的能耐沒有她大。

三叔呀,你們可別讓她跑了!」

說話之間,玉蘭姑一娘一追來了。

她也沒上房,她也沒越牆,人家走的是大門。

進了門一打聽,有人說,剛才是進來個小伙子,奔後院了。

所以,這姑一娘一提刀進後院,把那些住店的,嚇得東躲西藏,一瞅今天要出人命,不管男的女的,手裡都拎著傢伙。

不表眾人擔心,單表姑一娘一。

姑一娘一一進後院,就聽劉雲說話呢。

跟誰說話她不清楚,把姑一娘一氣得直哆嗦,把刀一橫:

「呔,劉雲哪,你給我出來!」

劉雲嚇得躲到勝英身後說道:

「三叔,來了,這就是我姐姐。

你們出去把她抓住。」

弄得大伙全傻了,不知道為什麼,姐弟二人會翻臉,當弟弟的為什麼非要抓姐姐?大伙倒不是怕這姑一娘一,叫這事給弄蒙了,所以,誰也沒動。

還得說金頭虎賈明聰明,邁著羅圈腿過來,往院裡探腦袋一看:

「喲!小一妞長得不錯呀!我說劉雲,她就是你姐姐?」

「正是。」

「你和你姐姐為什麼,怎麼鬧翻的?你姐姐從哪來呀?你把這話說清楚了,我們好幫你的忙。

不然的話,誰跟一個大姑一娘一動手,好男還不和女斗呢!」勝英一聽,說得有理:

「孩子,你別著急,也別害怕,把這事跟三叔講清楚。」

「三叔呀,這話叫我怎麼說呢。

這麼辦吧,」我簡單地說一說:

「她就是我姐姐劉玉蘭,我爹一娘一就生我們姐弟二人。

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我爹在解任的時候,租了一條船,走到半路,遇上水寇了。

水寇搶我們家,我爹當場戰死,我一娘一不肯受辱,跳水而死,把我們姐弟倆也推人水中。

我順水漂流,被我義父所救。

沒想到,我這姐姐也沒死,也被人家搭救了。

現在在連雲山當了女賊了。

她認山寨王為義父,當然,這倒有情可原,可不該……」劉雲說到這臉都紅了。

「她不應該怎麼?」

賈明急了。

「她不應該怎麼地,你倒痛快點說!」

「她不應該跟她的救命恩人明鋪夜蓋,表面上是干父女,暗地之中是夫妻,醜聞傳出多遠去。

像她這種人,我怎麼能承認是我姐姐呢?故此,我才和她翻了臉。

我沒有她能耐大,叫她把我追到這裡了。」

劉雲說這話是理直氣壯,而且這聲音還挺高,玉蘭姑一娘一在院裡聽得真真的。

聽完之後,把這姑一娘一氣得眼前一發黑,好懸沒摔倒,用單刀一托地,這才站穩當。

她泣不成聲,用手指點屋中的劉云:

「兄弟,兄弟呀,人說話要有良心,要有憑據,可不能望風捕影地胡說八道。

那恩公對我恩重如山,疼一愛一得比親女兒還疼一愛一。

你姐姐捫心自問,清白無染,恩公也是如此呀!你為何血口噴人?這叫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叫人難以解釋。

劉雲哪,鬧了半天,你是這麼個東西!忘恩負義,冤枉好人。

你給我出來,我非剁了你不可!」劉雲還在屋裡強嘴:「就是你、就是你,你要沒做那事,為什麼外頭人都說你?怎麼不講我?」

這姐弟二人在屋裡頭一唱一和地頂開了。

正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人高聲喝道:

「丫頭,不必著急,為父在此。」

鬧了半天,老俠客王令也追來了。

老俠一看,他們姐弟打翻了,劉雲跑了,姑一娘一追下去了,他能放心嗎?馬上把山上的事料理料理,老頭擎著厚背七星刀,在後面就攆。

就瞄著他們的影子,也進了院子,王令一進院,也聽了那麼一耳朵,把老頭那臉臊得跟豬肺一樣。

老頭一想,這事非弄清楚不可。

這事太臭了,不把這事弄清楚,往後,我怎麼抬頭?讓別人講起來,我老頭子不是人啦!所以,站出來到了劉玉蘭面前道:

「丫頭,別生氣,腳正不怕鞋歪。

任憑他怎麼說,他沒有憑據。

任憑他怎麼講,咱們是清白的!你哭什麼,應該理直氣壯跟他們講理!」老頭說完了,用手往屋裡一指:

「劉雲,你給我出來!誰跟你說的,我跟他完不了。

我不恨你,我恨那傳閒話的人。」

勝英一聽,這院子裡的人怎麼這麼熟悉?勝三爺把門簾撩一開一看,「哎呀」,認識。

王令當初和勝英都在逢虎山聚義,勝英是寨主,王令是巡捕寨寨主。

兩人是把兄弟,勝英管王令還叫盟兄哪。

勝英對王令的為人太瞭解了。

剛才呀,他們說得胡裡八塗勝三爺也沒聽明白,直至看到是王令,明白了,知道劉雲說話不確切。

你要說別人我不瞭解,要說王令這個人,我太瞭解了。

這一定是惡人中傷,不懷好意呀。

三爺來到院裡,沖王令一抱拳:

「盟兄,小弟勝英在此。」

老頭一看是勝英,「噹啷啷」把刀扔了,跑步過來,把勝英拉住。

「賢弟,你怎麼在這?賢弟,你一向可好哇,想死愚兄了。」

「盟兄,我也想您哪!」哥倆抱頭痛哭。

哭罷多時,勝英才問:

「盟兄,你現在落腳在什麼地方?」

「哎呀,賢弟,我和你不能比呀。

我現在還是個山賊,佔據連雲山,靠打餉維持生活。

你現在是十三省總鏢局的鏢頭,名利雙收,你我弟兄比較起來,是愧煞愚兄。」

勝英說:「這也是被形勢所迫,你才被迫為盜。

盟兄,你是從連雲山來?」

「是的,我是追趕這兩個孩子來的。

你趕緊讓劉雲出來,我非得弄清楚,他聽誰說的,我跟丫頭不清。

他要能指出證據,老朽我願抹脖子!」

勝英一笑:「愚兄,別聽孩子胡說,一定是有人給他傳了閒話了。

不然的話,他怎麼能知道?我們光明磊落,是邪的我們不幹,是犯法的,我們也不幹,怕什麼?劉雲哪,你出來!」勝英一說話,劉雲不敢不出來。

他出來了,賈明、黃三太、楊香武、蕭銀龍、歐陽德、紅旗李昱、鳳凰張七、諸葛山真,連老英雄錢士忠都出來了,擠了半院子。

劉雲就在人群之中。

勝英一伸手,把劉雲叫過來:

「孩子,別害怕,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聽誰說的?」

「我聽張德壽說的。」

賈明一聽可氣壞了,跳過來給劉雲一拳頭道:

「哼,我認為你瞪眼說話都是真的,鬧了半天你是聽別人說的。

張德壽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獸!那小子滿嘴沒有人話,那是個采一花賊呀。

你怎麼好人的話不聽,專聽他的呢?他狗嘴能吐出象牙麼?他一定是造謠生事,無中生有。」

王令明白了:「劉雲哪,你要聽張德壽說的,我告訴你,張德壽是我山上的一個小頭目,因為他看上你姐姐了,非要讓老夫將你姐姐許配給他。

你想,我能答應他嗎。

我不但沒答應,還把他攆出連雲山。

因此,他懷恨在心,在外頭製造流言蜚語,真是可殺不可留哇。

劉雲哪,這麼多人都在,如果老夫欺騙你,或者,有什麼不軌的行為,上有青天,下有黃土,離地三尺有神靈,我嘴不對心,讓我臨危不得善終!」老頭氣急眼了,趁著人們沒注意,把中指塞一入嘴中,「卡嚓」一聲,把手指肚咬開。

幹什麼,起誓!在那個年代,人們最信起誓。

因為人們都信迷信,起誓應誓,一般干了虧心事的人不敢這麼做。

劉雲這才相信。

「哎喲,我好糊塗,我怎麼又上了張德壽的當了?這小子調理我。」

劉雲後悔不迭,「啪啪」揍自己的臉巴子,然後到姐姐跟前。

「姐姐,我錯了,我一點憑據也沒有,就是張德壽跟我講的。

我哪知道他的為人哪。

千錯,萬錯,是小弟之錯。

姐姐,你就別生氣了。」

姑一娘一哭得更厲害了。

她委屈呀。

哭罷多時,把眼淚擦擦。

「弟弟,你年輕,姐姐不怪你。

可是,你看把恩公氣成這樣,你還不過去給恩公賠情。」

劉雲沒辦法,往王令面前一跪道:

「老俠客,我錯了。

這回我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老俠客,你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您隨便處置吧,只要給您出了這口氣,你殺了我也行。」

說著話,跪倒叩頭。

王令那是俠客,仁義的君子,一看孩子當了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賠了禮,你還怎樣。

況且,殺人不過頭點,老英雄的氣全消了,伸手把劉雲攙起來。

「孩子,我不生氣就是。

希望你今後辦事千萬慎重。」

「是,這回我記住了,給我的教訓太深了。」

說話間,大家進了屋裡頭。

劉雲跟姐姐到配房,姐弟二人這多年沒見面要好好嘮扯嘮扯。

按下他們不說,單說勝英把王令、諸葛山真、錢士忠讓到屋裡頭,大家就位之後,勝英就問王令:

「老哥,這些年你混得不錯吧?」

「混飯吃吧,還算可以。」

「請問老兄一件事情你知道不?」

「什麼事?」

「飛天鼠秦尤,肖金台大寨主閔士瓊父子落到你們山上沒有?」

「沒有。

兄弟,你聽誰說的?我怎麼能收留他們呢?慢說他們沒到我這來,要去我也得把他們捉住。」

勝英一聽,呀,涼了,原來抱著希望,認為他們在連雲山,現在看來,撲空了。

勝英搖頭歎息,王令就問:

「賢弟,這幾個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勝英說:「你還不清楚,這太有關係了。

他們的命運和我連在一起了,有他們,我能活,沒有他們,我也活不了。」

勝三爺就把以往的經過講說了一遍。

講完了,王令也害怕了。

「哎呀,這麼說,他們都是朝廷的要犯。

兄弟,你受了牽連了。

不把他們捉住,你這官司是完不了。」

勝英點點頭:

「哥哥,你說對了。

抓不住他們,我就得去吃官司。

故此,小弟才著急呀。

哥哥,你久在連雲山,耳目靈通,你想想,他們能落在什麼地方?」

「我想想。」

王老俠客,抬著頭,眼睛望著頂棚,想了半天才道:

「兄弟,從我這連雲山往東北去,不到六十里地就是肖玉台。

你知道,五湖、八大名山、三座名台,肖玉台就是其中之一呀。

是否他們能落到那呀。」

勝英一想,備不住呀,但是,現在沒有根據,所有的說法,都是望風捕影。

勝英說:

「這麼辦吧,現在就得死馬當活馬,反正肖玉台離這也不遠,我們就走上一遭,看看三鼠、二閔是不是落到那裡了!」大家一聽,也只好如此了。

當日無話。

到了次日天光見亮,勝三爺馬上分派。

這麼多的人都在一起嗎,分成兩撥兒,小年輕的分為一撥,老頭們分為一撥,分批趕奔肖玉台。

姑一娘一先不跟著,劉玉蘭暫時先回到連雲山,因為是女孩子,跟著不方便,回到山上聽信兒。

勝英把店帳算了,大家起身離開浮雲老店,趕奔肖玉台。

咱們不說勝英,單說年輕的這一撥。

都是誰呀,金頭虎賈明、塞北觀音蕭銀龍、鳳凰張七、小方朔歐陽德、瘦雞楊香武、紅旗李昱、再加上小俠劉雲,他們湊到一塊了。

賈明一看,三伯父不在眼前,就歡起來了。

一出了蔡家莊,他就搖頭晃腦,好像這些人都不如他。

賈明一邊走著,一邊對劉雲講:

「兄弟,你都知道我們這些露臉的事不?」

「不清楚。」

「不知道吧,井底之蛙,你見過多大天。

往後你得跟我學呀,哥哥我走南闖北,大風大一浪一,經歷了多少。

你說吧,這五湖、三台、八大名山,我哪沒去過?蓮花湖大不大,腳面水平淌,我隨便出入。

萬丈桃花一浪一,小帥韓秀,聽說我去了,列隊迎接。

蓮花峪大寨主林士佩知道不,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

「見到我都往肚子裡屙屎。

這些賊要提起我來是膽戰心驚。

兄弟,往後跟我多學點,我渾身上下全是能耐。」

劉雲也不知道他吃幾碗乾飯,還挺認真地點點頭道:

「是是,往後請哥哥多多指教。」

楊香武在旁邊直樂。

楊香武心說,這個賈大爺,有駱駝不吹牛哇。

別給他洩底,讓他吹一次吧。

大家就往前走,找這肖玉台。

別人都沒來過呀,所以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劉雲哪,就問賈明。

「我說賈大哥,你得認識。

你不是說,五湖、三台、八大名山,你隨便出入嗎?」

「那當然了。」

「既然你認識,你就給我們帶道好了。」

「好了,跟我走吧。」

其實他也不認識,他淨裝能耐。

「你看前面那座山了吧,再過這座山,就到了肖玉台。

怎麼叫肖玉台呢,因為,那山上有塊玉,故此,叫肖玉台。」

黃三太氣得鼻子都歪了。

心說,他可真是臉皮厚,不管什麼都往外扔。

劉雲就信以為真了。

一直走到日落偏西,西北上來一塊雲彩。

正是七月的時候,天氣變化無常,本來是晴朗的天,這塊雲彩遮住頭頂,緊接著變了風,「咕隆」一個雷,把雲彩給震開了,「嘩」,下開大雨了。

幾位小兄弟,身上都沒戴防雨的東西,抱著頭,往前跑。

所幸在山坡下面有個村莊,哥兒幾個進了莊子,一看裡面有門洞,全擠到這門洞避雨。

人多,門洞小,擠不開,賈明往後一靠,把大門擠掉了。

「匡噹噹」,賈明一個腚蹲摔院裡去了。

由於他這一摔,驚動了院裡住的人,一個家人出來了問道:

「誰呀?」

「我。」

「你找誰?」

「我誰也不找,我在這躲雨,摔進來的,你看我摔得渾身是泥。」

家人一皺眉,一看門洞確實窄,擠這麼多人。

家人這麼一說話,驚動了主人,主人打著雨傘出來了。

「小六子,什麼事?」

「回主人的話,來一群避雨的。」

「嚄!」主人抬頭往門洞看了看,雨下得還挺大,這幾個人身上都澆濕了,怪於心不忍的。

「小六子,把這幾位請到廂房屋裡去吧。」

「哎哎。」

這叫小六子的過來了。

「各位英雄,我家主人吩咐了,讓各位到廂房避雨。」

大夥一聽,這可好哇,跟人家素不相識,能這樣招待就不錯了。

大伙進了廂房。

進屋一瞅,這是夥計們住的地方,兩鋪大木一床一,上面放著行李卷,看那樣,能容下十四、五個人在這住。

屋裡收拾得挺乾淨,一張木頭桌子,幾把椅子,還有幾把凳子。

大家這才坐下。

那個小六子呢,轉身出去了。

時間不大,提一個大木桶,上面放著一個瓢。

「眾位,誰渴了,誰喝水。

大伙把衣服脫了,都濕了。」

大家一看也好,把紐袢打開,把傢伙放在一床一上,這就要脫一衣服晾上。

正在這時候,主人來了。

這主人看望大伙,一進來,小六子就介紹道:

「各位,這就是我家主人。」

黃三太閃眼一瞅,這個人有四十六、七歲,黃白的臉龐,寬寬的腦門,長得慈眉善目,頭上四稜員外中,身穿對花員外氅,三綹鬍鬚。

雖然這人長得挺好,但是滿臉的愁容,二眉之中結成一個疙瘩,眼眶發青,看來是熬夜熬的。

這老頭滿臉帶笑,沖大家一抱拳:「各位辛苦了,讓雨澆著啦,好好在這休息休息。

把衣服晾乾了再走也不遲。

要沒吃飯的話,我讓僕人給準備。」

黃三太剛想說客氣話,賈明餓了,他是有什麼說什麼。

「嘿嘿,你這人太好了。

我還真餓了,那就麻煩您啦。

我還有個小一毛一病,就是一愛一饞,你看哪,雞呀、鴨呀,對不對,挑那好東西給我們做一桌。

老頭別心疼,吃完了,不白吃,我們照樣給錢。」

他還想往下說,黃三太瞪了他一眼,他一吐舌頭不敢言語了。

本家主人挺一實惠:

「好好,不給錢,也照樣做,今天算我請客。

小六子,告訴李師傅準備!」刀勺一響,人家的廚房給做上了。

這老頭掀一開壺是空的,地上桶裡的水是滿的。

這多不禮貌,又告訴小六子:

「趕緊燒水,我那屋有茶,拿來!」人都是有感情的,看人家主人這樣熱情招待,大家很受感動。

黃三太瞅瞅天氣,一會兒半會兒還停不了,看那意思,今天是走不了,要在這住下也行呀。

三太就跟主人閒談。

「貴姓呀?」

「本宅姓肖。」

「這鎮子叫啥?」

「肖家集。

我們這是本鄉大戶,十戶之中有九戶姓肖。

那麼請問肖老員外,這兒離肖玉台有多遠?」

不提肖玉台便罷,一提,老頭就一哆嗦,緊跟著,腦門子上的汗下來了。

「這個……,不太遠。

如果從後山走,走近路,十八里,轉遠道,也不過五十里。」

賈明一看,這裡面有一毛一病,怎麼一提肖玉台,老頭就一哆嗦呢?看這樣子,老頭有心事。

金頭虎搬了把椅子湊過來。

「老頭,我這個人會相面。

我一瞅人的五官相貌,就善辨吉凶啊。

我瞅你印堂發暗,眼目發青,鼻子刺發乾,滿臉的愁雲,你大概有愁事。

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一聽,萬一我們能幫點忙,豈不是更好,也不算白吃你這頓飯。」

老者聞聽,不住地點頭。

「你真會相面?」

「太會了。

你把左手伸出來,我看看。」

老頭還真聽話,把左手伸出來了。

賈明根本也不會,抓住人家的手,看了半天,嘴裡不斷地嘀咕。

「有災,這災還不小呢!老頭,我心裡都明白了,我再問問你,你說吧。」

「那我得問問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我才說呢。

我看你們幾個身帶兵刃,我有點害怕。」

「唉,老頭,你就放心吧,我們是練武術的。

背兵刃不假,為的是強筋壯骨,走錯道了,抓劫賊了,決不騷擾老百姓。

再告訴你,我們是保鏢的,不是本地人,因為辦事,才到這裡來的。」

老頭一聽不是本地的好辦。

未先說話,口打「唉」聲,眼淚掉下來了。

黃三太也挺同情。

「老人家,別難過,有話你就說吧。

是欠了人家的,還是攤了什麼官司?」

「都不是,我這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

咱們老夫妻,不敢說是好人,我們修橋補路,凡是窮苦人,要飯要到我的門上,我是解囊相助。

捫心自問,沒做過對不起誰的事。

但是老天爺不公平呀,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為什麼這災就落在我們老肖家頭上?我們老夫妻倆無兒子,就一個女兒,叫肖桂花今年十九歲了,人樣子長得還不錯,現在還沒有人家。

不知哪個壞蛋,把這事就告訴了肖玉台的三寨主。

這三寨主,姓曹叫曹豹。

這小子才不是東西呢,光壓寨夫人就十六八個。

他還不滿意,聽說我女兒姿色出眾,因此動了邪心。

「五天以前,山上來了幾個人,給我們一匹綢子,一錠黃金。

說嘛,這就是定禮。

限定三天以內,將我女兒送上肖玉台,當第十九位壓寨夫人。

答應了,還則罷了,不答應,殺我們一家人。

各位請想,誰家的姑一娘一能往火坑裡送?何況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

消息一傳出,我女兒又要懸樑上吊,又要跳河,都讓我們給攔住了。

現在女兒哭得是死去活來,兩天沒吃東西了。

老夫我也是水米沒打牙,老伴也是哭得死去活來。

我們的日子沒法過了。

明天哪,明天就到日子了,你說怎麼辦吧?有心逃吧,現在我們這個地方在肖玉台控制之下,出不去多遠,就得讓人抓回來。

那賊人都狠哪,讓他們抓回來,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有心告官府,無奈官府離這甚遠,鞭長莫及。

私也不行,公也不行,無能為力,又反抗不了。

故此,才把我愁成這樣。

哎呀,我女兒呀!」老頭說罷,是掩面大哭,眾弟兄們一聽,全把眼瞪起來。

心說話,我們正想上肖玉台呢,這事巧了,知道曹龍、曹虎、曹豹,號稱曹家三橫,霸佔肖玉台多年了。

他們跟林士佩一個鼻眼出氣。

林士佩的蓮花峪完了,閔士瓊的肖金台完了,可肖玉台依然存在,賊人是照樣猖狂。

如果三鼠要落到肖玉台,我們連抓三鼠,再替這老頭出氣,給這老頭解圍,豈不是一舉兩得?黃三太還沒等說話,賈明過來了。

「哎呀,老頭,就這麼點事,快把你那眼淚收起來,別哭了。

我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這事完了!」

老頭一聽完了:「壯士,完了怎麼解釋?」

「把你姑一娘一送到山上你樂意不?」

「不樂意,不就完了。

不送不就完了嗎?」

「壯士,你沒聽清楚,不送,人家山上不讓啊。」

「誰不答應?不就三寨主曹豹?你拿他當豹,我拿他當個貓。

貓還能抓耗子呢,他連屁也抓不到。

我不見到還則罷了,見到,拽耳朵『啪』摔死!」老頭一聽,真的假的,「撲通」一聲就給賈明跪下了。

「壯士,你要能給我們家解圍,救了小女,你就是我的恩人。

我沒別的可說,我這姑一娘一就給你了!」可把賈明美的,管這麼個閒事,得個大姑一娘一,把腦袋晃一晃,這可不行,我練的是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終身不能娶媳婦。

娶媳婦,我這功夫就糟蹋了,怎麼行呢。

這老頭把話說的,賈明把草包肚子一挺,說:

「老頭,你不明白,早早晚晚,我要把腦袋剃了,去當和尚去,我不能收媳婦。

你要覺得非報答不可呢,我們也不能推辭,乾脆,把你這姑一娘一給這瘦雞得了。」

他一指楊香武,楊香武把小眼一瞪。

「去你的,人家死的心都有,你還拿人家開玩笑!」

黃三太把臉一沉:「賈明,休要胡言亂語,還不給我退了下去!」

「三哥,你別瞪眼,瞪眼我可害怕!」你看,勝英不在,黃三太是長門大弟子,誰敢不聽?賈明和楊香武上外頭去了,正好前出一廊,後出一廈,正好避雨,不言語了。

黃三太接茬說:

「老人家,剛才我這兄弟好開玩笑,有點好頑皮,說得對與不對,請老人家原諒。

但有一樣,他說給您幫忙,救您的女兒是事實。

不但他幫忙,今天來的這些人,我們全都幫忙,我們盡力而為,你放心就是了。」

「謝謝,謝謝,您貴姓?」

「免貴姓黃,雙號叫三太。」

「黃三太,這名兒怎麼這麼熟呀?我打聽打聽,有一個叫錦衣韋馱的,您認識不認識?」

「那是我的綽號。

我師傅是勝手崑崙俠勝英。」

老頭一聽,跳起挺高來。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啦,咱們是自己人哪。

當初我在十三省總鏢局當過夥計呢,我姓肖,叫肖久,你跟三爺一說,就知道了。

如今我也老了。

三爺那人可好了,我們倆分手的時候,還都是年輕小伙呢。」

這肖久說的是真事。

他說這話,是二十五年以前了。

那陣兒勝英在南京,開飛虎鏢局,這肖久就在那當夥計,跟勝英處得不錯。

至此以後,他回到家裡,他發了財了。

可是十三省總鏢局的消息,他非常靈通,都有誰,是幹什麼的,他心裡都清楚。

所以黃三太一報名,老頭高興得不得了。

一看,這屋哪是招待貴客的?

「趕緊請到上房。」

一句話,他們從廂房挪到上房了。

老頭告訴夥計:

「去去,把櫃底下的小盒拿出來,那是我專門喝的好茶。

快出去泡茶,再告訴廚師傅,快點上席,招待英雄。」

這屋裡一準備,時間不大,飯菜做好。

黃三太這才把賈明、楊香武叫進來。

幾個人入了席,一邊說一邊想辦法。

賈明把剛才的事,全都忘了。

剛吃了兩筷子,一精一神頭又上了。

「三哥,你有什麼好辦法?」

黃三太說:

「還沒想出來呢。

你說呢?」

「我說這麼辦,咱來個將計就計,混進肖玉台。」

「怎麼個叫將計就計?」

「老頭到三天,必須得去送姑一娘一。

老頭不去,他們非來不可,必來搶親,或者來催親。

那時候,在我們弟兄中選出一個人來,就扮這姑一娘一肖桂花,穿紅掛綠,戴好蓋頭,往這轎子裡一坐,餘者的都化化裝,暗藏利刃,吹吹打打就到肖玉台。

到山頂上,不就聽咱們的嗎。

一聲吶喊,就拉傢伙,殺賊唄。

把賊一殺,這事不就完了嗎。」

賈明這一說,眾人是鼓掌稱讚。

「好計策、好計策!」大家一致稱讚,賈明又美上了。

「咱對三略、六韜,沒有不懂的,這點小事能難住明太爺?」

黃三太說:「這主意是不錯。

你看咱們當中,誰扮新一娘一合適呢?」

「那哪有別人,我看我扮新一娘一最合適。」

楊香武說:「呆著,也沒瞅瞅你這模樣,誰家要缺少罐子還差不多少,讓你去給頂數,有姑一娘一像你這樣的嗎?」

「我看看,這裡邊……」一眼賈明他看見蕭銀龍了。

蕭銀龍叫塞北觀音,那小伙長得多俊,姑一娘一都比不上呀。

「我說小兄弟,你委屈委屈,扮個新一娘一怎麼樣呢?」

蕭銀龍把眼一瞪,「啪」,把酒杯摔桌子上了。

「賈明,你別拿我取樂好不好?不幹!」

黃三太一笑:「師弟,我看賈明說的有一番道理。

我們為什麼來的?不主要是抓三鼠和二閔嗎?咱不為別的,還為這件事呢!要抓住三鼠,咱師傅的官司就完了。

你再怎麼委屈,化裝成一個女人有什麼呢,也不能有失你的身份。

還要以大事當頭,小事屈尊。

小弟,你就答應了吧。

你看看這些人當中扮女人,誰象?都不像。

唯有你最合適。」

黃三太是大師兄,這就是命令。

蕭銀龍就是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也得答應。

把腦袋一低,不言語了,這就叫默許了。

三太這才跟肖久說:

「老人家,咱們都商量好了,沒有背你的話,你看我們這樣做行不行?」

「太行了。

可我有點擔心哪,肖玉台的人有的是,有一兩千人,就你們這幾位,能行?到裡頭一鬧翻,寡不敵眾,可吃虧了。

話又說回來了,你們幾個不在乎,拍拍屁一股走了,他非恨我不可,到時候領人下山,非把我們肖家集吞了不可。

此事就是有點擔風險。」

賈明把肚子一挺:「老頭,你少說這話。

我們這幾個人都是什麼人哪,都是金子、銀子、鑽石、瑪瑙人,這可不是普通的肉人,一個頂一萬個。

你看我們這有幾萬,還在乎一兩千人嗎?要鬧急了,不用別人,就我明太爺一人,全都收莊包圓兒了。」

賈明是吹,但吹也有好處,這肖久真叫他給吹住了,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是呀,要那麼著,我就放心了。」

「哎,你放心。

為了防萬一,我們上山以後,你老伴、你女兒和你,都藏起來,離開這個家。

就一天的工夫,你要看到肖玉台著起火來,那就是我們成功了,什麼事也沒有了,你們就放心大膽的回家。

肖玉台要沒起火,那我們哥兒幾個就是攤上事兒了。

我們要一吹燈拔蠟,老頭你也夠戧。

樂意抹脖子啦,上吊啦,你們都隨便,我也不管了。」

楊香武一聽,這都什麼詞呀。

不過老頭真聽明白了。

「好好。」

「不過這兩天,假戲真唱。

聽懂我的意思,你假裝高興,讓鄉里鄉親,看出你願意把姑一娘一送到山上去。

明天你就派兩人,到鎮子上買禮品,散佈謠言,就說要送女兒上山去做壓寨夫人。

從今往後,你也走了時氣了。

千萬別說走板話,老頭你記住。

你家的事,不知是誰給你一捅一的,就證明你們肖家集裡有王八蛋。

如果你走漏消息,說這是假的,糊弄肖玉台的人,那咱的計策就失敗了。

沒動手以前,咱們大夥一塊完蛋,你懂這利害關係不?」

「我懂,我懂。」

你別說,賈明今天上來這聰明勁了,料的這事,條條是道,眾人頻頻點頭。

一看行,賈明長出了口氣,老頭千恩萬謝。

這天晚上,他們就睡到這,這個舒服勁就別提了。

老頭把他們當神仙了,閃緞被褥,雙鋪雙蓋,涼席涼枕,每人一把扇子。

同時,肖久讓夥計輪流到這邊侍奉。

一看賈明太胖,出汗太多,專門派一個人給他扇扇子。

賈明這個美呀,一覺睡到大天亮。

到了第二天梳洗已畢,肖久命人擺上酒席,熱情款待。

這邊喝著酒,吃著菜,那邊肖久就領人出門了,按照賈明吩咐的,到街上採買。

這肖家集是個大鎮店,一千來人家,什麼買賣都有。

雜貨鋪,點心鋪,綢緞莊、當鋪、燒鍋都有。

老頭歡歡喜喜,買這買那。

別人就問:

「今天老員外怎麼這麼高興啊?」

「啊,我女兒就要成了壓寨夫人啦,今天就送到肖玉台去,我怎麼不高興呢?跟幾位曹寨主結親,我們祖先有德呀!」老百姓一聽,背後都罵:

「這個老東西,把女兒送給山賊,他還高興呢,你看把他美得……。」

他們哪知道這是一計呀。

長話短說,把禮物全買齊了,天就黑下來了。

又按賈明的吩咐,準備一乘花轎。

蕭銀龍開始化妝,蕭銀龍不會呀,有兩老一媽一,這兩老一媽一讓蕭銀龍坐下,給他洗了臉,緊接插花,抹粉。

等給蕭銀龍化完妝之後,往鏡子裡一看,就像仙女降世一般,比這肖久的女兒勝強百倍,誰也看不出是個男的來。

銀龍外面穿的是紅衣服,是女人的裝束,裡面暗帶判官雙筆。

同時,又帶好了十二支亮銀鏢,要準備到肖玉台去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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