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頭虎賈明回到十三省總鏢局,進門《三俠劍》第四十回 金頭虎揚威勝三陣 蔣伯芳奮勇戰頑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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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劍 - 第四十回 金頭虎揚威勝三陣 蔣伯芳奮勇戰頑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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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金頭虎揚威勝三陣 蔣伯芳奮勇戰頑敵

金頭虎賈明回到十三省總鏢局,進門就哭,把大嘴一咧:

「我三伯父死了,啊啊,瘦雞變成麻花了,哎喲,三伯父!」

眾人一聽無不目瞪口呆,都傻了眼了,有人撒腳如飛,到裡面送信。

當下在鏢局的人還真不少,鐵牌道人諸葛山真,紅蓮羅漢弼昆長老,神刀李四爺和老俠客丘連,一粒灑金錢胡景春、黃三太、李昱、張七、歐陽德等等眾人都在。

就少飛天玉虎蔣伯芳和海裡撈月葉成龍。

另外,大賊魔歐陽天佐、二賊魔歐陽天祐都沒回來。

李四爺聞聽賈明哭聲大吃一驚,命人把賈明帶到房一中。

一進來眾人就問:

「明兒,究竟出什麼事了?你先別哭。」

「哎呀,我勝三伯父死了!」

「啊?此話當真?」

「廢話,這麼大的事我能胡說八道嗎?因為我三伯父追趕一個瞎子,他一媽一的,他是個假瞎子,把我三伯父騙進對松山,碧霞嶺,那兒有一片水,水裡頭有個水漩,我三伯父一冒頭,就被水一抽一進去囉。

我跟瘦雞在後頭看得真真切切,就見那水裡冒了一陣泡,我大爺就沒影了。」

「哎呀,三伯父呀!」一句話不要緊,神刀李四爺當時就昏過去了。

黃三太、李昱、張七、蕭銀龍、於蘭也全背過氣去了。

屋裡這時亂的就別提了,一片連哭帶喊。

沒背過氣的人,趕緊進行搶救。

不多時把李四爺救醒過來,李剛捶胸痛哭:

「三哥,你死得好慘啊啊啊!」

黃三太「光光」直撞牆,簡直是痛不欲生。

在這些人當中,還得說諸葛山真比較穩重,他心裡難過,可眼淚沒掉下來,手捻著鬚髯,分析著賈明的話。

等眾人也都冷靜過來了,他又把賈明喚到面前:

「明兒,別著急,再把你看到的一切詳情給我講講。」

「噯,好了,是這麼回事。」

賈明一字一句,把所經所見又重複了一遍。

諸葛道爺一邊聽著,一邊在想,我三弟勝英水一性一精一通,一般水是淹不死他,除了遇到特殊情況,現在還不能斷定死了。

應當以見到一屍一首為準,在沒見到死一屍一以前不能下結論。

另外楊香武被抓這是真的,五寇現在落在對松山也是事實,既然賈明回來送信,大伙怎麼能不去找呢?想到這,諸葛道爺衝著兩旁一擺手:「大家靜一下,都不准哭了。」

在十三省總鏢局除了勝英之外,諸葛道爺最有威信,他一發話眾人不敢言語了。

只是黃三太還小聲一抽一抽一嗒嗒,但是聽道爺的。

「無量天尊,各位,賈明剛才所說,全是實情,就是一樣,現在還不敢說我三弟死了。

大家應當往壞處著想,但是別下結論。

應當先救活的。

香武被困在對松山上,五寇也在。

你我大家豈能善罷甘休?現在就做好準備,隨後去找那劉士英算賬。」

「對,找他玩命去啊!」

李剛說:「是不是這樣,先向總兵衙門要求派兵增援。」

諸葛道爺一擺手:「先不用,現在還沒到那時候,如果咱們實在不行,再求救兵也不遲。」

諸葛道爺在鏢局子裡拔了又拔,選了又選,挑出一百二十個夥計。

這些夥計都是一個頂十個的棒小伙子,各拿刀槍棍棒,隨著諸葛道爺起身趕赴對松山。

賈明在前面開道。

賈明一邊走一邊說:

「眾位啊,兩鴨子加一個鴨子咱頂三鴨子。

三天我要趕不回去,楊香武就真變麻花了。

哦,大家加點勁。」

一出鏢局子大家就賽跑開了,嗖嗖嗖一溜煙兒就是八十里地,再一溜煙兒又是一百二十里地。

第三天剛開頭來到對松山的山下。

賈明用手往山上一指:

「看見沒,那就是上山的山道,我走的時候就在那出來的。」

諸葛道爺讓大家暫時站住,先喘了喘氣,讓大家休息,然後列隊來到山口。

夥計們一字排開,諸葛道爺讓賈明叫陣。

賈明這陣來一精一神了,手中拎著一隻鑌鐵杵,腆著草包肚子,高聲喊喝:

「喲嘿!一毛一賊草寇們聽著:快給那瞎子劉士英送信!我金頭大老虎回來了。

讓他快把瘦雞給我送下山來,送的早了還算罷了,送的晚了金頭大老虎一怒,闖進山去把你們刀刀斬盡刃刃誅絕,連賊一毛一全都薅乾淨。」

嘍兵往下一看,嘿,這不是賈明嗎?啊,真把人搬來了,一百多號,嘍囉兵不敢怠慢,撒腳如飛,朝大廳送信:

「報:報寨主爺,可了不得,那個金頭虎賈明回來了,帶了一百多人,在門口外列隊,口口聲聲叫大寨主把楊香武送下山去。」

劉士英聞聽,一陣地冷笑。

咳呀!我就預料到他得回來,這好,來多少咱們抓多少,準叫他有來無回。

「各位,咱們大家都到外邊看看吧。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大伙賣力氣的時候了。」

「走啊,到門口去看看去。」

大伙列隊趕奔山口。

劉士英帶著兩個兒子劉田林、劉田路,身後跟著軍師,九元真一人司馬通,上垂首有保刀手韓殿奎,震八方林士佩,下垂首有閔德潤、太倉三鼠以及山上各家寨主。

點兵五百,來到山外。

他們靠著北邊就布下大陣。

劉士英居高臨下,定眼觀瞧,只見賈明在前面站著,後邊有一百多人。

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怒目而視。

看得出來,要跟山上決一雌雄。

劉士英緊走兩步來到近前:

「姓賈的,你回來了!」

「放屁!賈大爺說話算數,能不回來嗎?劉士英別的先別提,瘦雞在哪呢?你快給我獻出來。」

「哈哈哈,你還惦記他呢?好,押過來。」

劉士英一點手,有人推推擁擁把楊香武給推出來了。

哎喲,楊香武這個慘勁就甭提了,讓人家五花大綁給勒著。

就這麼三天的工夫楊香武又掉了三斤肉,現在上稱約約不夠七十斤了。

楊香武瞪著溜圓小眼睛往這邊一看,都是親人,香武一難過,眼淚掉下來了。

「我說,賈明兄弟快救救哥哥我這條命吧!不然我可真成乾巴雞啦,三天才吃一頓飯啊!」

「嗯,瘦雞你別難過,現在我就救你。

劉士英有言在前,快把人給我放了!」

「哈哈哈哈,賈明咱們可講得好,我把你放了是叫你搬兵,可沒說你把兵搬來我就把人放了。

這咱可沒這麼講。

既然你提出來了,咱們可以商量,你稍候片刻。」

劉士英轉身歸隊,跟韓殿奎、閔士瓊眾人商量了一陣,然後又回來了。

「賈明,人我們要放,但是不能這麼放,咱們得賭點什麼。

賈明,你要是連勝三陣,我們就把人放了,你敢不敢答應?」

賈明一聽,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就憑我能勝了三陣嗎?有心不答應,恐怕楊香武這條命保不住了。

賈明把腦瓜這麼一晃:「好了,就三陣賭輸贏,然後就把楊香武放掉。」

「好小子,派人吧!哪個人敢跟金頭大老虎決一雌雄?」

劉士英回歸本隊。

問兩旁的各位:「今天是真刀真槍玩命的時候啦,哪位前去斗那金頭虎賈明?」

「寨主爺,我去。

把他交給我了。」

嗖,蹦過一個人來。

劉士英一看說話的非是旁人,正是山上左八寨的小寨主,人送外號斜三太歲,姓李叫李光。

斜三太歲李光手中使著一對夾鋼板斧,力大絕倫,呱呱暴叫,直奔金頭虎。

這李光在金頭虎面前一站,比賈明高了一大截。

賈明瞅人得仰著臉看著,李光看他得大哈腰。

「小輩可認識某家?」

「你小子叫什麼名?」

「李光、李寨主師爺!」

「哦,李光啊,你名字底下應該再加個『腚』字,叫李光腚。

這有多好。」

「呸,好小子,你他一媽一滿嘴噴糞,休走,看斧!」賈明往旁邊一閃身,斧子砍空了,金頭虎雙手捧杵往裡便遞。

「看傢伙吧!」呼地一聲奔李光的小肚子扎來。

李光用斧子往外一拐,賈明一轉身,鐵杵便奔李光的後腦砍來。

李光往旁邊一躲,這一杵落空了,兩個人就戰在一起,一個大個,一個小個,難解難分。

賈明一邊打著,一邊心中暗想:我得救瘦雞呀!這三陣我得非贏不可,有一陣輸了,瘦雞也就活不了了。

憑著這麼打我也取不了勝啊,這可怎麼辦呢?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噯,等等,李光腚。」

李光把斧子一分,挺身站住。

「小子你有什麼話要說?」

「咱倆打的這是君子戰,還是小人戰?」

「君子戰怎麼說,小人戰怎麼講?」

「要君子戰就單對單,個對個,要小人戰就有多少上來多少。

你說怎麼打?」

「我說,賈明你淨廢話!咱倆打半天了誰也沒人幫忙,這不就是君子戰嗎?」

「我怕半道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打著打著你那幫忙的就上來。

就咱倆還行。

我贊成你是英雄,你把我贏了,那瘦雞我不要了,你們隨便,是殺是剮,是炸麻花,一愛一幹什麼就幹什麼。」

楊香武一聽,可要了我的命了,賈大爺你可得贏啊,你要打敗了我的命可就沒了。

李光上了賈明的當了。

他哪知道賈明有這一肚子壞水。

二人二次動手,打到十幾個回合,賈明冷不丁地用手往李光身後一指:「哦,我說,你說話不算,他為什麼來幫你忙!」李光從心裡說這是誰呀,回頭一看,沒人,李光這才知道上當了。

就在這一剎那,賈明這鑌鐵杵在他軟肋上就給紮了進去了。

李光慘叫一聲:「啊……」咕咚摔倒在地。

賈明手腕子一擰,把大杵拽出來了。

這他還不答應,光光地又砸了兩杵。

「哦,就你這模樣的也敢跟金頭大老虎伸手,你小子太自不量力了。

我叫你橫,有能耐你起來!」

那還起來個屁呀!賈明在這裝潢,把劉士英的鼻子都氣歪了。

喝令一聲,把李光的一屍一體搶回,問左右:

「哪位英雄再戰賈明?」

嗖,又蹦過去一個。

這是誰呀?是右八寨的寨主李光的堂弟,名叫李明,人送綽號叫跳澗虎。

只見李明手中持著雙刀,直奔賈明而來,掄刀就剁,賈明往旁邊一躲:

「等等等,著什麼急呀,得把話說清楚。

你小子叫什麼名字?」

「李明師爺!」

「我叫賈明,哦,咱倆碰上了。

我說李明,你是不是要找剛才那個李光腚去?你倆做伴走更合適,他在山頭那等著你。」

「廢話少說!」李明掄刀刺來,十幾個照面之後,賈明一想:不行,還得動智謀:

「噯,先別打!」

「賈明你是不是想跟我出鬼點子?」

「廢話。

李明啊,我看你是個英雄,你的個頭、你的外表、你的氣派,很夠個豪傑的架式。

不過咱倆不能這樣打,這樣打太叫人笑話了!」

「那你說怎麼打?」

「嗯,我在地上劃兩圈,都站在圈裡,咱倆就在圈裡打。

誰要離開圈,誰他一娘一的就得認輸。

你敢不敢?」

「小輩我豈能怕你?你隨便!」

「噯,這才叫英雄呢!」

「你往後退退,我劃圈。」

賈明拿大鐵杵在地上哧嘍嘍嘍劃了兩圈,這兩圈離得不遠。

「行了,這兩圈劃好了,你站在這裡,我站這裡,咱倆正好還夠得著。」

李明聽他的,站在圈裡了。

賈明心裡暗笑:好小子,你算進了我的煙套鬼吹燈了!

「你可在圈裡打,離了圈就算輸。

我說這話你明白沒?」

「我懂了!」

「哎,這才叫好漢呢!」賈明又在圈邊上劃了一條線:哧嘍,劃出能有十幾丈遠,在那邊又劃了個圈,賈明站這圈裡頭了。

「哼,來吧!這回咱倆憑這條線連著,分上下,論高低。

動手吧!」

李明一看離得太遠了,能有十好幾丈,哪能夠得著呢?

「賈明,這樣打也夠不著啊?」

「廢話,你站前線過來呀,你踩著線就行。」

李明聞聽此言,順著線就過來了,剛一離開圈,賈明就說:

「你輸了,出圈了!」

「你讓我踩線!」

「啊,我讓你死,好不?我沒說嗎?你一離開圈就算輸。

你小子一點智謀都沒有,還想跟我伸手呀!快點回家找你師一娘一去得了,走、走、走、走。」

李明火往上撞:「你他一媽一是個什麼東西?剛才那全不算,快拿命來!」掄雙刀就剁。

賈明跟他打了幾個回合,一伸手在兜裡拽出一塊銀子來。

二十多兩,就是劉士英給他的那塊銀子,他沒捨得花。

一抖手就把那塊銀子扔出來了:

「悠!法寶。」

李明從來沒聽賈明會扔「法寶」的,一愣正好打在腦門子上,「啪」,李明用手一摸,腦門子上鼓起一個包來,把他疼得雙手一捂腦袋。

賈明利用這個機會,往上一縱,「噗」又一杵,在肚子上扎進去了。

李明慘叫一聲,仰面栽倒。

賈明一哈腰,把銀子揀起來了,吹了吹上面的土,然後揣兜裡頭了,又摸一摸李明的身上有錢沒?哎呀,真帶著乾貨呢!掏出來掂一掂能有十幾兩,嗯,全歸我了。

「劉士英,把死一屍一拉回,我連勝二陣了。」

哎喲,把劉士英氣的!「賈明啊!你小子可損透了。

哪位英雄前去戰他?必須得贏他,要不贏他可別過去。」

就聽身後有人說話:「寨主,賈明一點真能耐也沒有,就憑他這張嘴欺騙人,要知道他這詭計,不帶輸的,你先別著急,把他交予在下。」

劉士英聽說話的是誰呀?太倉三鼠的第一鼠飛天鼠秦尤。

再看秦尤,壓著大鬼頭刀,往上一縱是直奔賈明,在賈明面前耀武揚威地把胸脯一拍:

「賈明認識我是誰不?」

賈明看了,心裡好笑:哎喲,這隻老鼠也出了洞!我抓的就是你!今兒個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這小子最滑,屬泥鰍的。

想,我得怎麼把他穩住呢?「啊,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不是飛天鼠秦尤,秦耗子嗎?」

「不錯,正是大爺!」

「秦尤,你說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爹那老頭還不錯,秦天豹,跟我三伯父沖北磕頭八拜結交,號稱『明清八義』,你爹到了晚年不走正道,搶人家小媳婦,讓我三伯父知道給堵屋裡頭了。

我三伯父為了清理門戶,一鏢把他打死,他是罪有應得。

你小子懷恨在心,老想給你爹報仇,你爹要是個好玩意還行,那是個什麼破爹呀!你還給他報什麼仇,還給他雪什麼恨!就因為你報不了仇,你就想歪歪道,兩次入皇宮盜取國寶。

臨走之時把我三伯父的名字給留下,你說你小子是不是缺德帶冒煙呀?你算什麼他一媽一的小人!從那以後你真成了飛天鼠,到處亂竄,到處挑一動是非,如今又跑到對松山碧霞嶺,你認為劉士英就能保護了你呀!你錯打了算盤,有金頭大老虎在,你小子是插翅難飛。

今天金頭大老虎就跟你決一上下,論一輸贏。

咱倆從現在打到掌燈,從掌燈打到明天,從明天打到來年。

不分輸贏勝敗誰也不准回去,回去就不是他親一娘一養的!」

賈明把秦尤說得這臉一紅一白的。

「賈明,這是戰場,不是鬥嘴的場所,小子你拿命來。」

秦尤蹦起來就是一刀,賈明知道秦尤厲害,往旁邊一閃,刀走空了。

賈明一翻腕子用大鐵杵壓著刀背,使了個撥草尋蛇,杵往裡劈,明晃晃的尖頭直奔秦尤的咽喉便刺來,飛天鼠往下一哈腰,大杵走空了。

賈明就使了個損招,一邊打一邊跟秦尤閒談:

「嗯,這兩天你處得怎麼樣,那瞎子對你還不錯吧?」

「廢話,你問不著!」

「唉,別這樣,咱倆除了有仇之外,還是好朋友呢!嗯,我哪能不問問你呢!昨天晚上覺睡的怎麼樣?今天早上起來吃點什麼?」

「哎,眼睛。」

那鐵杵冷不丁的奔秦尤的兩眼來了。

秦尤用刀往外一擋,賈明又來了一轉個,秦尤趕緊使了個張飛騙馬,把這一杵躲開了。

賈明晃動鑌鐵杵跟秦尤殺了個難解難分。

秦尤氣急敗壞,使出一刀,「卡!」正砍在賈明後背上了,把金頭虎砍得一咧嘴:哎呀!這下怪疼的呀!

秦尤一看,壞了,光把衣服砍個口子,肉皮沒傷,他忘了賈明會「金鐘罩」。

賈明一樂:「哈!好小子,你砍我,我不怕,我砍你可夠你瞧的啊!哎,三伯父,你沒死,你怎麼回來了?」

他用手往奏尤身後一指,秦尤嚇了一跳,認為真是勝英來了呢?

回頭一瞅,啊,上當了。

賈明往上一縱,捧錐子就扎。

秦尤這才知道受騙了,要躲也來不及了,把要命的地方躲開了,屁一股蛋一子沒躲開,叫賈明一杵正給杵上。

哎呀,秦尤撒腿敗歸本隊,用手捂著屈股,那鮮血直流。

賈明連勝三陣,把腦爪一晃:「眾位有不認識我的沒有?大概還得介紹介紹:金頭大老虎賈明。

威震對松山連勝三陣,這是你們目睹眼見的,咱是無敵大將軍!劉士英說話算數不,把瘦雞給我不?你要說了不算,你劃個道來,賈爺就跟你走,不過你可失信了。

往後賈明就可能罵你八輩子祖宗,你說話算不?」

劉士英臉一紅:「賈明啊,本寨豈能欺騙你?來人:把楊香武放了。」

「噯,說話算數。」

有人把楊香武解一開綁繩,把小片刀給他,照楊香武後腦勺拍了一下:「滾!」楊香武連躥帶蹦跑回了本隊。

「兄弟,哥哥謝謝你!」

「唉,瘦雞喲,不用拿嘴頭謝謝,下個月開了支錢都給我就行了。」

他倆一笑,可氣壞了山上的群賊呀。

第四個跳過來的就是震八方林士佩。

那林士佩氣得兩肋發脹,心說:賈明是個什麼東西,就憑他這模樣叫他連勝三陣,我這一狼牙镩非拍扁了他不可呀!林士佩晃著大「镩」跳到賈明面前:

「金頭虎可認識本寨?」

林士佩這一露面,金頭虎賈明嘴上說得挺硬,心裡可在打鼓。

他知道林士佩武藝太高,他除非懼怕勝英、蔣伯芳,別人沒他怕的。

金頭虎自知白給呀,一看反正我也勝了三陣,把瘦雞也救了回來,乾脆我見好就收吧!想到這,把大杵一晃:

「喂,姓林的,賈爺有點乏累了,我回去歇歇腿,喝點水。

你小子先等著,等我緩過一精一力再要你的狗命。」

說著話,賈明一轉身跑回來了。

大伙還真贊成賈明,你看他沒能耐?還就露臉了。

諸葛道爺一看是林士佩,不由得火往上撞:「待我前去會他。」

剛想過去,神刀將李剛李四爺從旁邊過來:「道兄,殺雞焉用牛刀!量他一個林士佩,何必道長出頭?交予小弟就是。」

李四爺來到林士佩面前,把掌中七星刀一晃。

林士佩一看身旁這老頭,身材高大,面如鑌鐵,威風凜凜,相貌堂堂。

認出來了:「你不就是神刀將李剛李老四嗎?」

「不錯,正是。」

「林士佩啊!看你這個人呀,五官端正,一表人材,其實你是一頭狼,再無恥,再不要臉的人,也趕不上你了。

別人不清楚,我對你太瞭解了。

想當初,你是蓮花峪的大寨主,因為你隱藏采一花賊高雙青,這才與我三哥勝英鬧翻了。

我三哥為了清理門戶,找到蓮花峪要人,這是正大光明的。

你聽了丘端、丘玉的話百般刁難,又在蓮花峪舉辦南北英雄會,想把我們這些人置於死地。

結果害人先害己,你把你自己害了,落了個身敗名裂。

林士佩你還記得不記得當初你使雙劍扎我三哥勝英,我三哥反手一刀,擊落你的雙劍,一翻腕子,紫金刀壓在你脖子上了。

他可沒往裡推刀呀!手下留情饒你不死,就因為一愛一惜你是個英雄,看你還年輕,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

林士佩你當時嘴上是怎麼說的?你說感謝勝老明公,往後我一定做好人。

結果你口是心非呀!你跑到蓮花湖挑一動是非,拿蕭銀龍撒氣,又鼓動韓秀封鎖青江湖口。

再一次又要把我三哥置於死地。

還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之後,你又跑到肖金台跟閔士瓊勾打連環,定的是十陣賭輸贏,你上躥下跳,簡直都容不開你了。

肖金台破了之後,你又跑到對松山來了。

林士佩啊,你哪一點有改過的表現?你這種人真是可殺不可留。

恨我三哥當初怎麼不一刀把你宰了,留著你簡直是人間的禍害。

我都替你臉上發燒,我都替你臉上含羞。

你這種無羞無恥的人就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呆著,還在人前稱聖,大言不慚,真是一個畜生。」

讓李剛李四爺這頓臭罵,把林士佩罵得面紅耳赤,不由得惱羞成怒:

「老匹夫,這是戰場,講的是比武藝,何必鬥嘴呢!李剛啊!你把姓林的贏了你才是英雄,光吐沫星子沒有用。

你休走,看镩!」

「噗!」六十二斤重的狼牙镩是兜頭就砸。

李四爺知道他有勁,不敢用刀往上招架,急忙上步閃身,躲狼牙镩,然後雙手捧刀把狼牙镩一壓,就打算往裡頭遞刀。

哪知道林士佩兩臂一交往上一撥:「開!」就這麼一撥不要緊,李四爺的身一子一栽,好險沒倒了,鋼刀也好險沒撒手,因為力量沒有人家大呀!兩個人打到十幾個回合,神刀將李剛一個沒注意,刀正好砍在镩上了,「卡,啷啷啷」,七星刀撒了手了。

李四爺害怕一轉身剛要走,林士佩反手一镩,直奔李四爺後背,李剛一看不好,往旁邊緊閃,躲得慢了點,镩來得快點,肩膀子讓狼牙镩的尖刮了一下。

挨上這一點就受不了了,把李四爺痛得「哎呀!」蹬蹬蹬蹬,橫著一丈多遠摔倒在地。

黃三太眾人過去把李四爺搶救回來,再一看肩膀上鮮血淋一漓。

李四爺讓人扛回來了。

第二個過去的就是鎮三山蕭傑,蕭銀龍的爹爹,老英雄揮刀大戰林士佩。

只因為力量差得太懸殊,刀又碰上了狼牙镩,戰了不到兩個回合,那刀「嗖」的一聲飛了,蕭傑說聲不好,老人家敗回本隊。

他還比李剛強,沒受傷。

有人把刀揀回來,把鎮三山累得呼一呼直喘。

第三個跳過去的就是紅蓮羅漢弼昆,弼昆長老手中晃著方便連環鏟。

林士佩使了個「橫擔鐵門栓」往上一架,大鏟正好砍在镩桿上,噹啷啷,把紅蓮羅漢震得膀臂酸麻,差一點大鏟撒手。

紅蓮羅漢弼昆是勝三爺的師弟,要論功夫不次於勝英,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出家人,一般他不伸手,今天一看劉士英太猖狂了,老頭子心裡實在氣得慌,這才過來大戰林士佩。

可是倆個人打到四十幾個回合,弼昆長老連吁帶喘,顯出力氣不如林士佩。

再看林士佩越打越猖狂,越打越來勁,紅蓮羅漢只好虛晃一招,跳出圈外。

口念:「彌陀佛,善哉善哉!」敗歸本隊。

林士佩連勝三陣,不由得喜上眉梢。

手端狼牙镩,哈哈大笑:

「我說,十三省總鏢局的,你們來的都是飯桶啊,一個都不如一個,本寨連勝三陣,你們哪個還敢過來?」

諸葛道爺一看,非得自己伸手了。

老英雄閃掉八卦仙衣,從腰裡拽出一支「賴銅刀」,拉傢伙剛想過去,聽身後有人喊:

「二哥,殺雞焉用牛刀,小弟在此!」

眾人回頭一看,從大道上飛跑來一人,到了跟前才認出來,鬧了半天正是飛天玉虎蔣伯芳,蔣五爺。

再看蔣五爺渾身大汗,肩頭扛著亮銀盤龍棍。

別的人都回到鏢局了,只有幾個人沒回來,就包括有蔣伯芳蔣五爺。

蔣伯芳哪去了?也尋找五寇。

蔣伯芳這個人,一性一格孤僻不合群。

別人都是三人一幫、五人一夥、兩人一對,唯有蔣伯芳自己走單幫,他覺得這樣自己得勁。

結果呢,白走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五寇的下落。

後來回到鏢局了,就聽夥計告訴他:「眾人都趕奔對松山碧霞嶺了,五寇有下落了。」

同時還告訴他,勝三爺有危險了,生死不明。

哎呀,五爺聽了心裡一翻個,眼淚好懸沒掉下來。

心說:三哥呀,難道你真遭到毒手不成?倘若你老人家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蔣伯芳也不活了。

腳也沒歇就直奔對松山。

二百四十里地只用了半天的工夫就跑到了,累得蔣五爺氣喘噓噓。

等來到這,正好遇到戰鬥。

他手搭涼篷一看:那不是林士佩嗎?我手下的敗將!他一看諸葛山真要過去,這才把二師兄給攔住。

大夥一看蔣伯芳來了,當時這一精一神頭就鼓起來了,知道蔣五爺厲害。

賈明腆著草包肚子過來了:「哎喲,五叔啊,您來得正好啊!您每次都是在緊要關頭才露面。

您看這林士佩這小子多猖狂呀,除了我能治得了他,誰也治不了他。

我呀本來想把他打趴下,我掐指一算,准知道五叔非來不可。

咱爺倆處得不錯,我能搶你的功勞嗎?所以就給你留下了。

五叔快點過去收拾他。」

蔣伯芳哪樂得出來,瞪了一眼賈明,把外衣脫掉沖諸葛山真說:「二師兄,我過去。」

諸葛山真說:「五弟你剛來,是不是先休息一會,然後再戰林士佩,不然恐怕你的力量不敵。」

蔣伯芳一陣冷笑:「二師兄,我就睡著覺也把他打了,還用休息嗎?」

其實蔣伯芳說的不是玄話呀!要憑他這能耐戰林士佩不費多大的勁。

蔣五爺飛身來到兩軍陣前把盤龍棍一端:

「林士佩可認識某家?」

林士佩一看是蔣伯芳,把他嚇得是魂不附體。

原因是前者在肖金台伸過手,好懸沒讓蔣五爺把他打死,真知道蔣伯芳這條棍子的厲害。

可是林士佩是茅房拉屎臉朝外的人,蔣伯芳這一露面。

自己手都不敢伸,那多被人們恥笑。

明知道不是蔣五爺的對手,也得硬著頭皮在這挺著。

再看林士佩不橫裝潢不硬裝硬:「哈哈哈哈,蔣伯芳我認識你,我知道你有把子力氣,前者在肖金台由於林某身一體不爽,在力氣這方面不如你,故此才吃了敗仗。

其實,咱們倆都要伸伸手,你也未必能佔到我的便宜。

林某今天我要會會你,看看飛天玉虎究竟有什麼本領。

休走,看镩啊!」

「啪!」林士佩使了個實足的力氣,摟頭就砸。

再說蔣五爺,騎馬蹲襠式站好了,眼往上頭盯著,一看狼牙镩離自己不遠了,蔣伯芳雙背較力,使了個海底藏花往上一兜:「開!」亮銀盤龍棍正碰到大镩上,就聽見「噹啷啷啷啷」,林士佩覺得兩手發一熱,膀臂酸麻,一抖落手,狼牙镩就飛向半懸空,翻了好幾個個,摔到十幾丈以外的地方:「噹啷啷啷!」林士佩一看兩個虎口全震裂了,轉身剛要走,蔣五爺進步跟身,棍子一晃使了個攔腰解玉帶,奔林士佩的腰砸來了,正砸了個骨斷筋折啊!林士佩說聲不好,腳尖點地,把腰往上一挺,致命的地方躲開了,屁一股蛋一子卻沒躲開,「啪!」這下坐了飛機了,被一棍子擊出有一丈多遠,林士佩摔了個結實,坐在那就起不來了。

劉士英吩咐一聲,進行搶救,去幾個嘍囉兵把林士佩架回來了。

褲子扒下來一看,屁一股上一道大死印子,就好像肉裡邊塞了個擀面杖,把林士佩疼得是五官挪位:

「好厲害,好厲害呀!」林士佩是算真的服了蔣五爺了。

別看打敗仗得服人家。

劉士英趕緊讓九元真一人拿出解藥,止疼藥,給林士佩治傷。

劉士英一看蔣伯芳這小子真兇啊!要看這樣真得我去會他,想到這劉士英剛想過來,身邊、背後有人講話:「姑父,用不著您了,你看我的!」

悠——跳出一人,正是閔士瓊的二兒子天門白玉虎、斜山太歲閔德潤。

閔德潤這小子才厲害呢!跟傻英雄孟金龍不差上下,要多大勁有多大勁,他不服蔣伯芳,過來晃動金頂龍頭槊,跟蔣五爺戰在一處:「叮噹,叮噹,」十幾個照面,就顯出力量不如蔣五爺。

一個是真沒有蔣伯芳勁大,再一個他受了傷,當時在肖金台被諸葛山真打傷了元氣,因此今日動手更抵不過蔣五爺。

手忙腳亂當中,被蔣伯芳手起一棍「啪!啪!」正打在後腦勺上。

這小子自食其果,死一屍一栽倒在地。

現在,這五寇死了一個,閔德潤一死不要緊,他爹閔士瓊在後頭一看:「哎喲,我的兒呀!」閔士瓊當時就不省人事了。

劉士英也搖頭跺腳啊,心說:我不該叫孩子去,沒想到十幾個回合把孩子的命搭上了,自己是後悔不及。

嘍囉兵往上一闖,把閔德潤的一屍一體搶回。

把金頂龍頭槊也揀回來了,劉士英吩咐一聲:

「快點,用棺槨盛殮,抬到後山。」

「是!」嘍囉兵遵命照辦。

不多時,閔士瓊才緩醒過來:放聲痛哭:「兒呀!你死得太慘了,為父給你報仇了。」

閔士瓊搖著雙槍,來到兩軍陣前,大戰蔣伯芳。

蔣五爺一看是閔士瓊,肖金台的大寨主,一個罪魁禍首,豈能讓他逃走。

蔣五爺一想,我就打死你得了。

搖起亮銀盤龍棍就打閔士瓊。

諸葛山真在後面看得清楚,他知道老五手黑。

你都給打死不好辦呀!這都是朝廷的要犯,得留著活氣。

諸葛道爺就喊:

「五弟,手下留情啊!要活的不要死的!」就因為諸葛山真這麼喊,這算救了閔士瓊的命了,不然蔣伯芳非打死他不可。

抓活的不容易啊,閔士瓊雖沒那麼大能耐,能抓得住嗎?打到十幾個照面,閔士瓊的雙槍讓盤龍棍崩飛。

閔士瓊一抖落敗歸隊,蔣五爺掄棍子怕把他打死,這麼一猶豫,他跑了。

蔣伯芳一跺腳,心說:二師兄嚷什麼呀,這種貨交給官府也得死,不如我把他打死。

讓他揀了個便宜,多活幾天。

閔士瓊敗下去了。

劉士英問:「誰去戰蔣伯芳?」

這回就樂子大了。

再看左右的人,腰都直不起來了,全像洩一了氣的皮球一樣。

是呀,誰還敢過去呀,讓蔣五爺的這陣棍子全給鎮住了。

劉士英一看,這好呀,沒人言語了,那只好我去戰他。

劉士英脫掉英雄氅,伸手拿著竹竿就想過去。

身後有人念佛:「無量天尊,大寨主,您哪能過去,量一匹夫有什麼不得了的,待貧道戰他。」

劉士英一看非是旁人,是九元僧人,山上的軍師,這軍師可不好惹啊。

劉士英看了點了點頭:「軍師你多加小心啊!」

「料也無妨!」再看九元僧人邁著方步,閉著嘴,來到蔣五爺跟前,把拂塵一晃:

「無量夭尊,蔣伯芳,可認識貧僧嗎?」

蔣五爺一瞅這老道,中等個,小窄肩膀,往臉上一瞅,整個是個猴。

尖嘴猴腮,高顴骨,尖下頦,肉槓子眉一毛一,一對紅眼珠,滿腦袋黃頭髮都帶卷。

身上穿著又肥又大的道袍,背後背著雙劍,手拿拂塵。

蔣五爺看罷,用棍一指:

「妖道報名再戰!」

「無量天尊,蔣伯芳,貧道出家在玉頂白鶴觀,人送綽號九元真一人,名叫司馬通。

蔣伯芳,你別覺得你不含糊,你要能在貧道面前過去十個回合,你就是飛天玉虎,貧道我就服你。」

五爺一聽,你吹什麼牛呀!掄棍剛想砸他,只聽僧人說道:「且慢!蔣伯芳,你是不是不服氣,你來看。」

司馬通指著道邊的一棵大樹,這棵樹能有兩個小孩摟不過來那麼粗。

司馬通邁步來到樹前,把拂塵往上捲了一卷,插在大領之後,把手抬起來,對準這棵樹,喊了一聲:「著!」「卡嚓」一聲,只見這棵樹攔腰折斷,樹頭栽到東邊去了。

就這一下子,全場震驚,知道這九元真一人會鐵沙掌。

這掌有多硬,那麼粗的樹都能折斷,要是人,叫他打上還得了嗎?

「蔣伯芳,你腦袋再硬,能有這樹硬?你身一子再結實,能有這樹結實嗎?嗯,我勸爾等趕緊收兵撤退,是你們的便宜,再在山上猖狂,我就像打樹那樣一個不剩。」

蔣五爺火往上撞,喝道:「拿命來!」掄起亮銀盤龍棍就打,老道往旁一躲身,說了聲:「來得好!」蔣五爺這棍就砸空了,再看老道,手腕子一翻,點蔣伯芳的兩眼。

蔣五爺柚回大棍往外一撥,老道撤劍,手腕子一翻,扎蔣五爺的軟肋,蔣五爺嘀溜一轉身,寶劍走空,蔣伯芳棍走下旁,捎上了他的雙一腿。

司馬通又說了一聲:「來得好!」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縱起三丈多高,把一枝樹枝抓住了,就懸在空中。

蔣五爺抬頭一看:

「噢,老道的輕功不錯,這麼大的活人抓著樹枝,這樹枝就不折,可見他的輕功有多高。」

就在蔣五爺發愣的時候,司馬通手握雙劍就從天上下來了,連寶劍帶人直奔蔣伯芳,嘴裡還喊了一聲:「姓蔣的你拿命來。」

蔣五爺急忙往旁邊一閃,老道雙劍走空了。

二人難解難分,又戰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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