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張酉甫、韓稜、周榮)◆袁安傳,袁安,字《後漢書白話版》卷四十五 袁張韓周列傳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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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五 袁張韓周列傳第三十五

(袁安、張酉甫、韓稜、周榮)

◆袁安傳,袁安,字邵公,汝南郡汝陽縣人。

祖父袁良,學習《孟氏易》(孟喜著),漢平帝時,因明經而被舉薦,做了太子舍人。

建武初年做了成武縣令。

袁安年輕時繼承祖父袁良的學問。

為人很莊重,有威信,被州里人敬重。

開始做縣功曹,有一次,捧著檄文到州從事那裡辦事,從事托袁安捎封信給縣令,袁安說「:你是為公事,自有郵驛替你傳送;如果是私事,就不應找我功曹。」

辭謝不肯接信,辦事人有些害怕,就不托他了。

後來,被舉薦為孝廉,先後做了陰平縣長和任城縣令。

他所任職的地方,官吏百姓都很畏敬和一愛一戴他。

永平十二年(70),楚王劉英陰謀反叛朝廷,案情交郡核實。

第二年三府推薦袁安辦案,認為他能處理複雜的案件,皇帝命他為楚郡太守。

這時受楚王劉英的供辭牽連關押的有幾千人,顯宗大發脾氣,辦案人急於定案,嚴刑威一逼一不少人招供,判死罪的很多。

袁安到郡後,先不進衙門,而到監獄去,審理那些無明顯證據的,逐一上報,讓他們出獄。

府丞掾史都向袁安叩頭力爭,認為凡附和楚王劉英的,按法與劉英同罪,袁安不同意。

袁安說「:如有不合律例,我負完全責任,不連累你們。」

於是分別一一上報。

皇帝感動覺悟,當即同意,被釋放出獄的有四百餘家。

一年以後,袁安被征為河南尹。

政令非常嚴明,但從來沒有因賄賂罪來審訊人。

他常常說:「凡做官的人,高則望當宰相,下則希冀當州牧太守,在聖明之世禁錮人才,這是我不忍心去作的事。」

聽到這話的人,都很感動,並勉勵自己要廉潔奉公。

袁安在職十年,京師的政紀很整飭,他的名聲深得朝廷看重。

建初八年(83)升為太僕。

元和二年(85),武威太守孟雲上書道「:北匈奴已經和親了,可是南匈奴又去搶劫,北單于說漢朝欺騙他們,想進犯邊疆。

應該將俘虜發還,來安慰他們。」

皇帝下詔召集百官到朝廷商議,公卿都認為夷狄狡詐,貪心不足,得到俘虜以後,還會妄自誇大,不能開這個例。

袁安卻說「:北匈奴派使者進貢請求和親,還把被擄去的人歸還漢朝,這說明他們害怕大漢聲威,而不是先違背條約。

孟雲以大臣的身份守衛邊疆,不應對夷狄不講信用。

讓俘虜回去,足以表明中國對他們的寬大,而使邊境百姓得到安寧,真是太好了。」

司徒桓虞改變主意聽從袁安。

太尉鄭弘、司空第五倫等都恨袁安。

鄭弘還大聲激怒桓虞說「:凡是主張釋放俘虜的,都是對皇上不忠。」

桓虞當場叱責他。

第五倫和大鴻臚韋彪都惱怒得臉上變了顏色,司隸校尉把全部情況奏明皇上,袁安等都把印綬交給皇帝請罪。

肅宗下詔書道:「議政時間很長,說明各人看法不同。

朝廷大事應該多聽議論,計策靠大家商定。

說話時態度中正和稅,符合禮節,固然很好;但遇事不敢吱聲,決不是朝廷的福氣,你們有何過錯值得引咎自責的呢?還是把帽子戴上,鞋子穿上吧!」最後皇帝還是聽從了袁安的建議。

第二年(86),袁安代替第五倫做了司空。

章和元年(87)他又代替桓虞做了司徒。

和帝即位,因年幼,竇太后臨朝聽政,太后的哥哥車騎將軍竇憲向北攻打匈奴,袁安與太尉宋由、司空任隗和九卿一起到朝庭上書勸阻,認為匈奴沒有進犯邊塞,無故出兵遠征,耗費國家錢財,邀功於萬里之外,這不是應有的國策。

連上幾封書都被扣住沒有上報。

宋由有些害怕,不敢聯連名上書了,而那些卿相也漸漸不吱聲了。

只有袁安與任隗仍堅持正道,毫不退讓,甚至摘掉帽子到朝廷力爭達十次以上。

太后還是不聽,大家都替袁安捏了一把汗,但袁安還是鎮定自如。

竇憲已經出兵打仗,他的弟弟衛尉竇篤、執金吾竇景各仗自己的權勢,公然在京師放縱其爪牙攔路搶劫財物。

竇景又擅自派人乘驛馬散發檄文到邊境各郡,調集騎兵突擊隊和射手有本領的,命令漁陽、雁門、上谷三郡各派官吏將他們送到竇景住地。

有關官員害怕,沒敢說半個不字。

袁安就彈劾竇景擅自調集邊防軍,驚擾官吏百姓,府尹不待符信而聽從竇景安排,應該殺頭示眾。

又上奏司隸校尉、河南尹討好依附貴戚,沒有堅持正義,請求罷免官職,依法治罪。

這些奏折都被扣住沒有上報。

而竇憲、竇景更加專橫,在各名都大邑佈置他們的親信,都向官吏百姓徵收賦稅,收取賄賂,其餘州郡也都望風倣傚。

袁安與任隗一道檢舉那些二千石府尹,以及與之牽連降級罷官的有四十多人,竇氏一幫懷恨在心。

但袁安、任隗一向品行高尚,也沒有辦法加害他們。

當時竇憲又出兵駐武威。

第二年,北單于被耿夔所攻破,逃到烏桓去了,塞北空無人管,匈奴餘部不知歸誰管屬。

竇憲每天誇耀自己的功績,想用恩惠與北匈奴餘部搞好關係,於是上書立投降的左鹿蠡王阿佟做北單于,設中郎將領護,像過去立南單于那麼樣。

皇上把這事交給公卿討論,太尉宋由、太常丁鴻、光祿勳耿秉等十人認為可以這麼辦。

袁安與任隗上奏,認為「光武帝招守南匈奴,並不是讓他永遠安居內地,而是一個權宜之計,是出於想讓他們去抵抗北匈奴的緣故。

現在北方已經安定,應該讓南單于回到北邊去,一起領導投降的群眾,不必再立阿佟來增加國家的負擔。」

宗正劉方、大司農尹睦贊同袁安的意見。

事情報上去了,沒有及時決定下來。

袁安害怕竇憲一意孤行,於是單獨上密封奏章道「:我聽說功業有些難求,因為不可預見;有些事容易判斷,因為道理明擺著不必懷疑。

我想光武帝立南單于的本意,無非是想使南北單于得到安定,恩德很齊備,所以匈奴分成兩塊,邊境平安無事。

孝明皇帝繼承先帝遺願,不敢失掉傳統,於是派遣大將,出兵攻打塞北。

到了章帝、和帝初年,降漢的有十多萬人,當時有人建議將他們安置海濱,東到遼東,太尉宋由、光祿勳耿秉都認為這樣做將使南單于失望,不能同意,先帝聽從了。

陛下繼承大業,大開疆土,大將軍遠征討伐,把北匈奴全部消滅,這真是宣明祖宗的宏願,建立大功啊。

但宜於審慎處理,完成祖先最初的設想。

我想到南單于屯即屠何的父親帶領眾人投降漢朝,蒙受國恩已經四十多年。

經過三代,傳到陛下應該遵照先帝遺志,成就其大業。

何況屯首先提出意見,讓北虜全部歸順,現不讓他出來領導,另立新降的阿佟,用一時的主意,違背三代的遺規,對培養的屯失信,而樹立無功的阿佟。

宋由、耿秉本來知道原來的打算,卻想背棄先王的恩德。

大凡一言一行,都是君子立身的關鍵,有賞有罰,本是治國的根本。

《論語》上說過:『言語講求忠信,品行力求篤實虔敬,即使走到野蠻的外國也行得通呀!』現在如失信於一個南單于,那麼其他的異族都不敢保證實踐自己的誓言了。

又烏桓、鮮卑剛殺掉北單于,一般人的常情,都害怕人家報復,現在立了他們的弟弟,那麼南北二虜就懷恨在心。

古人認為,武器和食物有時可以不顧,惟有信用不可丟掉。

況且遵照漢朝的舊例,供給南單于費用每年一億九十餘萬,供給西域每年七千四百八十萬。

現在北匈奴很遠,費用必須加倍,這是讓國庫空虛,而不是處理國家大計的好辦法。」

皇帝下詔讓大家討論。

袁安又與竇憲展開針鋒相對的辯論。

竇憲很陰險地仗恃自己的權勢,言詞驕傲,揭人之短,甚至惡言罵袁安,並提出光武帝殺韓歆、戴涉的例子來威一逼一袁安,袁安始終寸步不讓。

最後竇憲還是立了匈奴降將右鹿蠡王於除建做了單于,不久就反叛了,正像袁安預計的那樣。

袁安認為天子幼弱,外戚當權,每次上朝,和公卿談到國家大事,沒有不痛哭流涕的。

從天子到大臣都依仗他。

四年(92)春,袁安死了,朝廷官員們非常痛惜。

過了幾個月,竇氏垮台了,皇帝開始親自執政,回想以前議論國事的正反兩派的情況,於是封袁安的兒子袁賞為郎。

罷免宋由,用尹睦做太尉,劉方做司空。

尹睦,河南人,死在官位上。

劉方,平原人,後來犯了罪,免職回家,自一殺了。

◆張酉甫傳,張酉甫字孟侯,汝南細陽人,趙王張敖的後代。

張敖之子張壽,封細陽之池陽鄉,後來被廢,於是在此安家。

張酉甫年少時從祖父張充學《尚書》,能繼承其學業。

又侍奉太常桓榮。

勤懇不懈怠,聚徒上百人。

永平九年(66),顯宗為四姓小侯開學於南宮,設《五經》師。

張酉甫用《尚書》教授門徒,數次在御前講學。

因論難合乎君主之意,除為郎,賜車馬衣裳,便叫他入宮授皇太子。

張酉甫為人質樸正直,遵守經義,每次侍講之餘,多次有匡正過失之辭,因為嚴肅使人害怕。

等到肅宗即位,提升張酉甫做侍中、虎賁中郎將。

幾個月後,出為東郡守。

張酉甫自以為曾經親近過皇上,未悟見出,意思有些不自得。

於是上疏辭道「:臣愚把經術給事左右,少不更職,不曉文法,應當剖符典郡,班政千里,一定有負恩辱位的過錯。

臣私下自思,殊不考慮出城闕,希望留恩,托備冗官,群僚所不安,耳目所聞見,不敢避好醜。」

詔回報說「:經書上說『:身雖在外,乃心不離王室。

』典城臨民,更是極效哩。

好醜必上,不在遠近。

今賜裝錢三十萬,趕快到任上去吧。」

張酉甫雖是儒生,但一性一格剛斷。

到任後便提拔義勇,搏擊豪強。

長吏有殺盜徒的,張酉甫就查處之,以為令長受贓,還不至死罪,盜徒都是饑寒庸保之人,怎能窮盡其法呢!郡吏王青,祖父王翁,與前太守翟義起兵攻打王莽,等到翟義失敗,餘眾全部投降,王翁獨自守節力戰,王莽就用火燒他。

父王隆,建武初年做都尉功曹,王青為小史。

與父都跟都尉行縣,路上遇賊,王隆用身一子保衛全都尉,於是死於難;王賁也被箭射中咽喉,聲音嘶啞。

前郡守認為王青身有全傷,竟不能舉。

張酉甫見了,歎息道:「難道有一家忠義而爵賞不到的嗎?」

於是提拔他作極右曹,還上疏薦王青家三代死節之事,應蒙受顯異之賜。

奏文下達給三公,由此被司空所授職。

自張酉甫出去後,帝每見諸王師傅,常說「:張酉甫從前當侍講時,屢有諫正,言語忠正懇切,出於一片誠心。

可說有史魚的風度了。」

元和二年(85),帝東巡狩,巡幸東郡,引張酉甫和他的門生及郡縣掾史集會庭中,皇帝先備弟子之儀,使張酉甫講《尚書》一篇,然後修君臣之禮。

賞賜特殊,沒有不認為恰當的。

張酉甫做官十五年,和帝初年,升為魏郡太守。

郡人鄭據當時作司隸校尉,奏呈免去執金吾竇景之職。

竇景後來復位,派掾夏猛私謝酉甫道「:鄭據是小人,我被他所侵犯而受冤。

聽說他的兒子為吏,放縱狼藉。

取這曹子一人,是以警百。」

張酉甫大怒,立即將夏猛關進牢獄,檄言執金吾府,疑夏猛與鄭據之子不平,矯稱您的意見,以報私仇。

碰上有贖罪之令,夏猛才得出獄。

不久,征為河南尹。

竇景家人又擊傷市卒,官吏捕得之,竇景怒,派緹騎侯海等五百人毆傷市丞。

張酉甫之部吏楊章等窮究,正侯海之罪,充軍朔方。

竇景忿怒,便移書提楊章等六人為執金吾吏,想借此報復他們。

楊章等害怕,報告張酉甫,願自引臧罪,以辭景命。

張酉甫即上書明其情況。

竇太后詔報說:「從今後執金吾辟吏,皆勿遣。」

等到竇氏失敗,張酉甫便上疏道:「臣實愚蠢,不及大體,以為竇氏雖然伏了罪,而罪行沒有揭露,後世人沒有看見他的罪行,只聽說他被殺了,不是垂示國典,留給將來的辦法。

應該下達給理官,讓天下人共同評論。

當竇憲等人一寵一貴時,群臣討好他們還怕來不及,都說竇憲受顧命之托,懷著伊尹、呂尚的忠心,甚至把鄧夫人比之於文王之妻。

現在嚴威既行,都說該當死罪,不再顧其前後,考析其衷。

臣看到夏陽侯..,每存忠善之心,前次與臣說,常有盡節之心,檢敕賓客,不曾犯法。

臣聽說骨肉之刑,有三宥之義,過厚不過薄。

今議者認為..是選嚴能相,恐他迫切,必不完免,應該裁加寬貸,以崇厚德。」

和帝被張酉甫的話感動,改變..之封號,回封地去了。

永元五年(94),陞遷張酉甫為太僕。

數月後,代尹睦為太尉。

幾次上疏因病請求退職,薦魏郡太守徐防代替自己。

皇上不允許,使中黃門問病,加賜珍饈,賜錢三十萬。

張酉甫的病包重。

當時子張蕃以郎作侍講,皇帝於是派小黃門束力蕃道「:陰陽不和,萬人流離失所,朝廷希望公考慮得失,與國家一條心,而托病自潔,求去重任,誰和我共同憂責呢?不是有望於同心同德哩。

司徒劉方身患固疾,司空張奮年歲已老,希望公佝僂從命,勿露所束力。」

張酉甫於是害怕到朝廷謝罪,回到原職視事。

張酉甫雖在公位,而父親常居田里,張酉甫每次職務變動,就到京師一次。

欣賞張酉甫的人,每逢歲節,公卿罷朝之後,都到張酉甫的府上捧酒祝壽,盡歡一天,眾人都很羨慕他。

等到父死,既葬,詔書派使者拿著牛酒替他解除喪服。

後來因事與司隸校尉晏稱會於朝堂,張酉甫從容對晏稱道「:三府徵召的吏,多數用人不當。」

晏稱回後,即奏令三府各查實其掾史。

張酉甫本來是私人談話,沒想到晏稱會上奏,很懷恨。

碰上又一道謝闕下,張酉甫於是責備晏稱。

晏稱詞語不順,張酉甫發怒,就在廷上叱罵,晏稱便劾奏張酉甫有怨言。

天子因為張酉甫是先帝之師,有詔給公卿、博士、朝臣會議。

司徒呂蓋奏張酉甫位居三司,知道公門有儀節,不屏氣鞠躬以待詔命,反作色大言,怨恨責備使臣,不可以做四遠的榜樣。

於是策免其職。

張酉甫回到裡捨,謝遣諸生,閉門不與賓客交往。

左中郎將何敞及言事者多數稱讚張酉甫公忠,皇帝也很尊重他。

十五年(104),又拜為光祿勳。

幾月後代魯恭做司徒。

月餘死去。

朝廷大臣坐著縞素之車弔喪,賜塚塋地,貝冒賜恩一寵一不同於他相。

酉甫病臨危時,束力其子道:「顯節陵埽地露祭,想給天下做出儉約的模一式。

我做三公,既不能宣揚王化,使吏人從制辦事,難道可以不講節約麼?死後不必起祠堂,可用草蓋屋,施祭其下罷了。」

◆韓稜傳,韓稜字伯師,穎川舞陽人,弓高侯秀貴當的後代。

世代是鄉里著名的姓。

父韓尋,建武年間做隴西太守。

韓稜四歲時失去父親,養母弟以孝友之名著稱。

到了壯年,推讓父親的余財數百萬給堂兄弟,鄉里人更加稱他風格很高。

開始作郡功曹,太守葛興患中風之病,不能聽政,韓稜暗地代葛興處理公事,出入兩年,命令沒有違抗的。

葛興的兒子曾經發教想做官,韓稜拒絕不聽,於是令怨者上章告發他。

公文交下來查驗,吏認為韓稜遮蓋葛興生病情況,擅自管理郡守職務,於是將韓稜關起來。

顯宗知道韓稜的忠心,後來下詔特原諒他。

從此徵召入朝,五次陞遷為尚書令,與僕射郅壽、尚書陳一寵一,同時都以才能著稱。

肅宗曾經賜給諸尚書寶劍,只有這三個人特在寶劍上,親自寫上他們的名字叫:「韓稜楚龍淵,郅壽蜀漢文,陳一寵一濟南椎成。」

當時論者替它解說:認為韓稜淵深有謀略,所以得了龍淵;郅壽明達有文章,所以得到漢文;陳一寵一敦厚樸實,美不表現於外,所以得到椎成。

和帝即位,侍中竇憲派人刺殺齊殤王之子都鄉侯劉暢於上東門,有司害怕竇憲,都故意懷疑於劉暢之兄弟。

皇上詔遣御史到齊國查這件事。

韓稜上疏認為賊在京師,不應捨近而問遠,恐被一奸一臣所笑話。

竇太后發怒,切責韓稜,韓稜堅持他的看法。

等到事情揭發後,果真像他所言。

竇憲很害怕,向太后請求出擊匈奴以贖罪。

韓稜又上疏諫阻,太后不聽從。

等到竇憲立了功,回來做了大將軍,威名震驚天下,又出兵駐在武威。

碰上皇帝西祠園陵,詔竇憲與車駕相會於長安。

等竇憲到了,尚書以下的官吏商量想拜竇憲時,伏地口稱萬歲。

韓稜正言厲色地說「:對上不諂媚,對下不褻黷,禮無人臣稱萬歲的規定。」

議論人都慚愧地作罷論。

尚書左丞王龍,私自奏記上牛酒給竇憲,韓稜舉奏瓏,判為城旦罪(城旦,輕刑之名。

白天司寇虜,夜晚築長城,所以叫城旦)。

韓稜在朝廷數次薦舉良吏應順、呂章、周紆等,都有名於當時。

等竇氏失敗,韓稜負責查究這個案子,深深追究其一黨一羽,數月不曾休息沐浴。

皇帝以為韓稜憂國忘家,賜布三百匹。

韓稜升為南陽太守,朝廷特讓韓稜能回家上祖墳,鄉里以為光榮。

韓稜揭發一奸一盜壞人,郡中壞人都很害怕,政治號為嚴格公平。

數年後,召入朝做太僕。

九年(98)冬,代張奮做司空。

第二年死去。

兒子韓輔,安帝時做了趙王良之孫劉商之相。

◆周榮傳,周榮字平孫,廬江舒人。

肅宗時,舉明經科,召到司徒袁安之府為吏。

袁安數次和周榮論議,非常器重他。

等到袁安舉奏竇憲、竇景爭立北單于事,都是周榮起草的。

竇氏的賓客太尉掾徐齒奇十分討厭他,威脅周榮道:「你是袁公心腹之謀士,排奏竇氏,竇氏的打一手刺客滿城中,仔細防備好了!」周榮說:「我是江淮孤生子,承蒙先帝大恩,做過兩城的主宰。

現在又能升為司徒府,即使被竇氏所害,也很甘心。」

所以常告誡妻子,如果猝然碰上飛來之大禍,不要急於殯殮,希望以區區的腐身使朝廷覺悟。

等到竇氏失敗,周榮由此名聲大顯。

從郾令提為尚書令。

出為穎川太守,觸犯法令,當下獄,和帝想到周榮忠節,降為共縣縣令。

一年多,又用他作山陽太守。

所經過的郡縣,都被稱讚。

因年老多病請求退職,死在家中。

詔特賜錢二十萬,除兒子周興為郎中。

周興年少時有名譽,永寧年間,尚書陳忠上疏薦周興道「:臣想起古代帝王有所號令,言語必弘雅,辭藻必溫麗,垂於後代,列在典經。

所以仲尼稱讚唐虞的文章,追隨周朝的文雅。

臣私下看到光祿郎周興,孝友之行,著於閨門,清厲之志,聞於州里。

研究古今,博物多聞。

《三墳》之篇,《五典》之策,沒有不看。

寫出文章,很有可觀。

尚書出納帝命,作王之喉舌。

臣等既愚闇,而諸郎又多文俗吏,少有雅才,每次起草詔文,宣示內外,轉相求請,有的以不能而專己自一由,言辭很多鄙俗固陋。

周興抱奇懷能,隨著流輩棲遲,很可歎息。」

詔書於是拜興為尚書郎。

後來死了。

兒子名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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