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臨川王宏聞魏兵大至,恐懼欲退,《南史演義》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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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演義 - 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

南史演義

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

話說臨川王宏聞魏兵大至,恐懼欲退,謂諸將曰:「魏兵勢大,此未可與爭鋒,不如全師而歸,再圖後舉,諸君以為何如?」

呂僧珍日,:「見可而進,知難而退,亦行軍之道。

王以為難,不如旋師也。」

柳惔曰:「自我大眾所臨,何城不服?而以為難乎!」裴邃曰:「是行也,以克敵為務,只宜決勝疆場,使敵人匹馬不返,何難之避?」

馬仙玭曰:「王安得亡國之言?天子掃境內以屬王,寧前死一尺,無卻生一寸。」

時昌義之在座,怒氣勃然,鬚髯盡張,大聲言曰:「呂僧珍可斬也!豈有百萬之師,未經一戰,望風遽退,何面目見主上乎?」

朱僧勇拔劍擊柱,曰:「欲退自退,下官當向前取死。」

斯時諸將各懷憤怒,紛爭不已。

宏別無一語。

但雲再商。

議者罷出,僧珍謝諸將曰:「我豈不知其不可,但殿下昨來風動,意不在軍,深恐大致沮喪,故欲全師而返耳。」

又進謂宏曰:「眾議不可違也。」

宏乃不敢言退,只停軍不前。

魏人知其不武,遺以巾幗,且歌之曰:「不畏蕭一娘一與呂姥,但畏合肥有韋虎。」

蕭一娘一謂臨川,呂姥謂僧珍,韋虎謂睿也。

僧珍歎曰:「若得始興、吳平二王為帥而佐之,何至為敵人所侮若是?」

因謂宏曰:「王既不欲進戰,不如大眾停洛口,分遺裴邃一軍去取壽一陽一,猶不至為敵所笑。」

宏不聽,下令軍中曰:「人馬有前行者斬。」

於是將士無不解體。

魏將楊大眼謂中山王英曰:「梁將自克梁城已後,久不進軍,其勢可見,必畏我也。

今若進兵洛水,彼自奔敗不暇矣。」

英曰:「蕭臨川雖騃,其下尚有良將,韋、裴之徒,未可輕也。

宜且徐觀形勢以待之。」

於是彼此各不進兵。

俄而,一一夜洛口風雨大作,恍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臨川以為魏軍大至,驚得神魂飛越,從一床一上跳起,急呼左右備馬,遂不暇告知諸將,帶領數騎,潛從後營拔開鹿角,冒雨逃去。

及將士知之,宏去已久。

於是合營大亂,各鳥獸散,棄甲拋戈,填滿道路,疾病贏老之屬,不及奔走,狼籍而死者近五萬人。

宏乘小船,連夜渡江,至白石壘,叩城門求人。

時守城者臨汝侯淵猷,登城謂之曰:「百萬之師,一朝鳥散,國之存亡,尚未可知,恐有一奸一人乘間為變,城不敢夜開。」

宏無以對,腹中饑甚,向城求食,城上繾食饋之。

及明門始開,宏乃人。

時昌義之軍梁城,張惠紹軍下鄧,聞洛口敗,皆引兵退。

魏人乘勝逐北,至馬頭壘,一鼓技之,載其糧儲歸北。

帝聞師敗,征宏還朝,敕昌義之守鍾離,急修戰守之備,命諸將各守要害,整旅以待。

廷臣鹹曰:「魏克馬頭,運米北歸,當不復南向。」

帝曰:「不然。

此必欲進兵,特為詐計以愚我。

不出十日,魏師必至。」

冬十月,英果進圍鍾離。

魏主恐不能克,復詔邢巒合兵攻之。

巒以為非計,上表諫曰:

南軍雖野戰非敵而守有餘,今盡銳攻鍾離,得之則所利無幾,不得則虧損甚大。

且介在淮外,借使束手歸順,猶恐無糧難守,況殺士卒以攻之乎?若臣愚見,宜修復舊好,撫循諸州,以俟後舉。

江東之隙,不患其無。

書上,魏主不許,命速進軍。

巒又上表曰:

今中山王英進軍鍾離,實所未解。

若為進取之計,出其不備,直襲廣陵,克未可知。

若止欲以八十日糧取鍾離城,臣未見其可也。

彼堅城自守,不與人戰,城塹水深,非可填塞。

坐至來春,士卒自弊。

且三軍之眾,不繼冬服,脫遇冰雪,何以取濟?臣寧荷懦怯不進之責,不受敗損空行之罪。

魏主不悅,乃召巒還,更命蕭寶寅引兵會之。

卻說鍾離北阻淮水,地勢險峻,英乃於邵一陽一洲兩岸,樹柵立橋,跨淮通道。

英據南岸,楊大眼據北岸,蕭寶寅從中接應,以通糧運。

其時城中兵才三千人,昌義之督率將士,隨方抗禦。

魏人填塹,使其眾負土隨之,嚴騎蹙其後,人有未及回者,與土同填塹內。

俄而塹滿,乃用沖車撞城,車之所及,聲如霹靂,城牆輒頹。

義之用泥補之,沖車雖人,而城卒不破。

魏人晝夜急攻,分番相代,墜而復升。

短兵相接,一日戰數十合,前後殺傷萬計,一屍一與城平,而義之勇氣不衰。

先是帝聞鍾離被圍,詔曹景宗督軍二十萬救之。

時方各路調兵,命候眾軍齊集,然後進發。

景宗恃勇,欲專其功,違詔先進。

行至中流,值暴風猝起,覆溺數舟,舟人一大恐,只得退還舊處。

帝聞之曰:「景宗不進,皆天意也。

若兵未大集,而以孤軍獨往,魏軍乘之,必致狼狽。

今破賊必矣。」

至是更命韋睿將兵救鍾離,受景宗節度。

睿得詔,刻日起兵,由一陰一陵大澤行,凡遇澗谷,趣用飛橋以濟,軍無留頓。

諸軍畏魏兵之盛,皆勸睿緩行以觀變,睿曰:「鍾離被困,鑿一穴一而處,負戶而汲,朝不保夕。

車馳卒奔,猶恐其後,而況緩乎?魏人已墮我腹中,卿曹勿憂也。」

旬日至邵一陽一,與景宗軍合。

帝豫敕景宗曰:「韋睿,卿之鄉望,直善敬之。」

景宗見睿,待之甚謹。

遂共進兵,睿軍居前,景宗居後。

將近鍾離,窖停軍一日,即去魏城百餘步,夜掘長塹,樹鹿角,截洲為城。

偏將馮道很走馬步地,計馬足多少,以立營壘,不失尺寸。

比曉而城立,元英見之大驚,以杖擊地曰:「是何神也?」

是時梁軍人馬強壯,器甲一精一備,魏人望之奪氣。

景宗慮城中危懼,募人潛行水底,繼信人城。

城中始知有外援,勇氣百倍。

卻說魏將楊大眼,自恃其勇,將萬餘騎來戰。

睿結車為陣,大眼聚騎圍之。

睿以強一弩一二千,一時俱發,洞甲穿胸,矢貫大眼右臂而走。

明旦,元英來戰,睿乘素木輿,執白角如意,以麾將卒,一日數戰,左右壯士,皆遣出鬥,勇氣彌厲,英始退。

俄而魏師乘夜來攻,飛矢如雨。

或請睿下城以避箭,不許。

軍中驚竄,睿於城上厲聲呵之,乃定。

魏兵亦退。

初,梁軍士過淮北伐芻稿者,皆為大眼所揭。

景宗募勇敢七千餘人,築壘於淮北,去大眼營數里。

大眼來攻,景宗親自搏戰卻之。

壘成,使別將守之,魏軍有抄掠者,皆擒以歸。

自後梁人始得縱芻牧。

睿謂景宗曰:「敵所恃者,以橋跨淮,使首尾相應。

今欲破其軍,必先斷其橋。」

景宗然之,乃豫裝高艦,使與橋等,為火攻之計。

睿攻其南,景宗攻其北。

計已定,閉壘不出。

魏人莫測其故,疑為畏己,軍心漸懈。

時交三月,大雨連日,淮水暴一漲丈餘。

睿下令,使馮道根、裴遂、李文釗三將,各乘鬥艦,同時競進,別以小船載草,灌之以油,乘風縱火,以焚其橋。

風怒火盛,煙焰蔽日,敢死之士,拔柵斫橋,呼聲動天,無不一當百。

水又漂疾,倏忽之間,橋柵俱盡。

英方攻城,見橋斷,梁兵大至,戒令軍士無動。

忽見楊大眼匹馬單槍,冒煙突火而至,呼曰:「軍敗矣。

寶寅燒營遁矣,四面皆梁兵,不去恐為所擒。」

言畢,鞭馬疾走。

英懼,亦脫身棄營遁。

於是諸壘皆潰,悉棄甲仗於路,投淮水死者十餘萬。

昌義之聞魏師敗,不暇他語,俱叫道:「更生!包生!」諸軍乘勝逐北,斬首無數,緣淮百餘里,一屍一相枕籍。

生擒五萬人,收其資糧器械牛馬不可勝計。

捷聞,舉朝相慶。

帝喜謂群臣曰:「吾知二將和,師必濟矣。」

詔增景宗、韋窖、義之等爵邑有差。

義之深感二將救援之德,因宴之於第。

酒酣,沒錢二十萬,供二人呼盧費。

景宗擲得雉,睿擲得盧,遽取一子反之,曰:「異事。」

遂作塞。

又戰勝之後,景宗與群帥爭先告捷。

睿獨居後,帝尤以此賢之。

後人有詩美之曰:

疾掃強鄰百萬兵,孤城歡洽慶重生。

功高閫外甘居下,大樹風一流屬韋卿。

卻說魏自敗後,收兵北去,邊將皆懷反側。

有懸瓠軍主白早生,本南人,素有歸梁之念,今乘魏師敗北,據城以叛,遣使求援於梁將馬仙玭。

仙玭以聞,帝命援之,仙玭進軍三關,遙為聲援。

魏聞早生叛,欲遣將擊之。

時元英、蕭寶寅,皆以喪師罷職,於是復起用之,引兵伐懸瓠。

二人晝夜疾進,早生不虞兵至,迎戰大敗。

魏師直薄城下,一鼓拔之,遂斬白早生。

於是乘勝前趨義一陽一。

時馬仙玭據三關,嚴兵拒守。

英將取之,先與寶寅計曰:「三關相須如左右手,若克一關,兩關不攻自破。

攻難不如攻易,宜先攻東關。」

又恐其併力於東,乃使寶寅率步騎一萬,向西關以分其勢,自督諸軍向東關,六日而拔,西關亦潰。

仙玭見三關俱失,勢不能敵,亦棄城走。

先是帝遣韋睿為仙玭後援,睿至安陸,增築城二丈餘,開大塹,起高樓,眾頗譏其怯,睿曰:「不然,為將者當有怯時,不可專勇。」

元英急迫仙玭,將復邵一陽一之恥,聞睿至,乃退。

梁亦有詔罷兵,自是各守疆界。

今且按下。

卻說南海之外有一千阤利國,去中原不知幾萬里,從來未通中國。

自國王以及臣民,皆崇奉三寶,敬信佛法,緇衣寺院,遍滿國中。

其王跋陀羅,事佛尤謹。

忽於梁天監元年四月八日夜,夢一老僧謂之曰:「中國有聖主出,十年之中,大興佛教,汝若遣使中國,稱臣納貢,則佛必佑之。

土地豐樂,商旅百倍。

若不信我,則境土不安。」

陀羅初不之信,既而又夢此僧謂曰:「汝若不信我言,當與汝共往觀之。」

乃攜之而往,足下冉冉生白雲,倏忽之間,過大洋,至中國。

見一處朝廟巍峨,宮闕壯麗,文武百官,蹌蹌濟濟。

一人端拱殿上,果然龍鳳之姿,帝王之相。

老僧指之曰:「此即聖主也。」

不覺為之屈膝,跪而遙拜。

既覺,心異之。

陀羅本工畫,乃寫夢中所見梁帝容質,一應威儀氣象,飾以丹青,遂遣使入朝,奉表納貢,獻玉盤等物,並所繪畫本以為信。

使者在路,歷二載,始達建康。

既進表,帝大駭,以為千阤利自古未通之國,今乃聞風向北,航海梯山而至,其王跋陀羅,又於夢寐先覲我顏,驗之畫本,一一相符,此真千古罕有之事,而佛法大興之驗也。

遂禮待使者,厚加犒賞,另繪帝像一本賜之。

使者大悅而去。

帝自是崇信釋典,建立寺院,招引高僧,朝夕持誦,以信皇祚。

佛法之興,全由於此。

那知佛法雖興,只因一念不仁,生出一件事來,費了無數錢糧,害卻無窮一性一命。

究竟一敗塗地,後悔無及。

你道事從何起?時有降臣王足,本仕魏為將,曾隨邢巒伐漢中,為前部先鋒,敗梁將孔陵於深杭,魯方達於南安,任僧褒於石固,所向摧破。

於是梁州十四郡地,東西七百里,南北千里,皆人於魏,自以為功勞莫大。

而魏自胡太后當國,權貴用事,官以賂進,政以賄成,邢巒被才見黜,足亦不錄其功。

於是心懷怨望,棄魏投梁。

梁雖納之,亦未獲重用,常思建一奇策,以為進身之階。

然欲陳之而未有路。

適一日,帝集群臣問及御邊之策,足遂出班奏道:「前者魏取漢中,至今未復,實以鞭長不及,故挫於一朝。

然臣料魏政不綱,武備日弛,雖得漢中,終必復失,安能與陛下相抗?臣今者委身明主,願陳一計,可不勞攻伐,使敵人坐失千里之地。

陛下失之於漢中,可取償於淮北,願陛下採納臣言。」

帝問:「計將安出?」

對曰:「壽一陽一去淮甚近,若堰淮水以灌其城,則壽一陽一不攻自破矣。」

帝大奇其計。

先是天監十二年壽一陽一久雨,大水入城,廬舍皆沒。

刺史李崇勒兵泊於城上,水增未已,乘船附於女牆,城不沒者二板。

將佐勸崇棄壽一陽一,保北山。

崇曰:「忝守藩岳,德薄致災。

淮南萬里,繫於吾身。

一旦動足,百姓瓦解,揚州之地,恐非國有。

吾豈一愛一一身而誤重任,但憐此士民無辜同死,可結筏渡之,使就高處,以圖自脫。

吾則誓與此城俱沒。

幸諸君勿言。」

時有治中裴絢,率城中民數千家,泛舟南走,避水高原,只道崇已還北,壽一陽一無主,因自稱豫州刺史,請降於梁。

梁將馬仙玭遣兵迎之,而崇不知其叛,遣使單舸召之,絢聞崇尚在鎮,大悔恨,然懼見誅,不敢歸。

因報曰:「近緣大水顛沛,為眾所推,今大計已爾,勢不可追。

恐民非公民,吏非公吏,願公早行,無犯我鋒。」

崇乃遣從弟李坤將水軍討之。

絢敗走,為村民所執,歎曰:「我何面目復見李公。」

遂投水死。

梁兵亦退。

時淮南得以不失者,皆李崇之功也。

原來崇為人沉深寬厚,饒有方略,能得士眾心。

在壽春十年,常養壯士數千人,與同甘苦,寇來無不摧破,梁人謂之「臥虎」。

帝屢欲取壽一陽一,憚崇不敢犯。

至是聞王足之計,謂築堰可以制敵,遂欣然從之。

使將軍祖晅、水工陳承伯至淮上相視地形。

二人回奏淮內盡皆沙土,一性一不堅實,恐功不可就。

帝弗從,群臣紛紛諫阻,帝亦不納。

太子統諫曰:「臣聞水有四瀆,所以宣天地之氣,非人力可得而塞。

今敝民力以塞之,就使功成,亦非順天之道。

敵人縱受其害,內地亦未見其利。

願陛下熟思而深計之。」

帝曰:「此功著成,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兼併之業,基於此矣。

豈可畏其難而不為?」

統知帝志已堅,遂不敢再言。

且說統字德施,帝長子,即昭明太子也。

生而聰睿,三歲受《孝經》、《論語》,五歲遍讀《五經》,悉通大義。

年十二,於內省見獄官將讞事,問左右曰:「是皂衣何為者?」

左右曰:「是皆司獄之吏。」

獄成,捧案來上,太子取其案視之,謂獄吏曰:「是皆可矜,我得判否?」

獄吏以其年幼,隨口應道:「可。」

太子取筆判之,凡犯死罪者,皆署杖五十。

吏見其判,大懼,只得以實奏帝。

帝笑而從之。

自是數使聽訟,每有欲寬縱者,即使太子決之。

母丁斌嬪薨,水漿不入口,體素壯,腰帶十圍,不數日,減削過半。

每人朝,士庶見者,莫不下淚。

自加元服,帝使省理萬機,內外百司奏事者,填塞於前,所奏稍涉謬誤,立即辨析,示其可否,徐令改正,未嘗彈糾一人。

一性一寬和容眾,喜慍不形於色,引納才學之士,賞一愛一無倦。

恆自討論墳典,與學士商確古今,文章著述,下筆便成。

每一篇出,四方傳美。

東宮積書三萬卷,名才並集,文學之盛,晉、宋以來所未有也。

又一愛一山水,每遇幽泉怪石,則恰然自得。

帝為太子建元圃一所,穿池築山,更立亭館,今與朝士名流,游處其中。

嘗泛舟後池,或稱此中宜奏女樂,太子詠左思《招隱詩》云:「何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

其高致類如此。

今聞淮堰將築,知民必被困,故勸帝勿興此役。

而帝方銳意為之,全不一聽。

眼見萬古長流從此斷,兩淮民命一時休。

但未識淮堰之築,若何起工,且聽下文再述。

臨川懦弱無膽氣,以之為帥,即有勇將,亦無所用,可知命帥之為要也。

況敵將中山王英、楊大眼,皆稱萬人敵,非景宗、韋睿智勇兼備,而又和哀協力,其勢莫能支矣。

梁武好大喜功,聽叛臣王足之言,興必不可成之大役,以致生民塗炭,雖有昭明太子之諫而不聽,仁心蕩然。

魏之李崇,寬仁多智,堅確不撓,卒保危疆。

古云「一將難求」,豈不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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